士出没,我是从他们那儿顺耳听来的。”,她悄悄观察着商荣的表情,用平常语气说:“我听说商怡敏是荣哥哥的母亲以后也吓了一跳,不过马上醒悟是自己后知后觉,荣哥哥姓商,又最得陈掌门疼爱,武学天赋也出奇的高,我早该想到他是商女侠的儿子。”
当日商荣去到神冶门,风?}已认出他是商怡敏之子,出于保护目的,对最亲近的侄女也秘而不宣。苗素听说真情后猜到二叔对她有所隐瞒,此时联系赵霁盗窃落星铁一事,趁势问他:“赵霁,你其实早知道商女侠被囚禁在峨眉山,是吧?当初你在神冶门盗窃落星铁,就是受她指使。”
赵霁还没来得及向商荣坦白此事,被她抢先捅破,魂儿又落了半边,狠狠瞪这多嘴的丫头一眼,面红面绿地转向身边人,支吾道:“那次我向商太师叔告假出游,她给我安排任务,说想用落星铁打一把佩剑,还教我如何联络她在神冶门的内线,那内线就是风三爷。有天夜里我说我闹肚子去茅厕,实际就是去盗那落星铁,那晚这姓苗的丫头也去了,密室的锁也是她弄开的……”
当着苗素的面商荣不便发作,心情恰似盛夏蝉嘶,每个毛孔都在烦躁咆哮,他在赵霁跟前是杯一眼望穿的清水,赵霁却是个泥洼,看似浅小,里面不知埋藏了多少令人惊奇的隐秘,他不怀疑他的真心,就怕他三心二意,一人多面,纵然情比金坚也不可取。
苗素看出他俩正闹别扭,无意中拨火坑了赵霁一把,忙拿话岔开,对商荣说:“荣哥哥,婚礼后天举行,你若没事跟我去看热闹吧。”
赵霁洞悉她的用心,嗔怒:“你想让商荣帮你扎场子么?我们才不会被你利用!”
唐门不是纸老虎,且站着地利人众的优势,苗素去闹事恐遇危险,商荣拿她当好友,真心记挂她的安全,听她婉转相求,直爽回复:“明天我陪你去青城县,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说话时面冷如铁,唬得赵霁不敢参言。
苗素大喜谢过,说:“我在别的地方还有住处,这屋子让给你们过夜,明早再来与你们会合。”
她走后赵霁抓耳挠腮地烦闷,踌躇再三,小心问:“你真要跟那丫头去唐门闹事?我建议别?这趟浑水,商太师叔的事才刚闹出来,你再掺和别派争端,更要结怨了。”
商荣冷嗤:“你不也反对这门亲事,搅黄了不正合你意?”
“我是反对,可若依苗素的主意,非闹到鸡飞狗跳,叫糖心的脸往哪儿搁?”
赵霁迟迟未见商荣回应,怕他多心,忙不迭声明:“糖心是我朋友,我只是担心他。”
商荣烦躁地拂开他的手,嗓音粗了一倍:“你不要每次都强调他是你朋友,搞得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你担心你的朋友,我也担心我的朋友,这事我还真就掺和定了,你少来指手画脚。”
他解开一张包袱皮打了个仅供一人躺卧的地铺,静静睡下,那姿势既是排斥又像防御。赵霁像被拒之门外的流浪儿,熊熊篝火也烤不化心中的凄惶,他和商荣之间的感情本来简单纯粹,似清澈小溪恬静安详,可现在这条溪水里一下子涌入大量泥沙,突然间浑浊了,而且还不断有新的泥沙加剧污染。
这情况令他恐惧,不可预测的人事也在增添他的不安,真想带着商荣远离这身不由己的江湖,找一片与世隔绝的净土躲起来,管他什么男儿志在四方,远处的风景再动人,也比不上眼前拥有的温暖……
心烦意乱过了一夜,次日苗素率领手下来到,给他俩准备了两匹坐骑,一行人打马去往青城县,不消半日已到了唐家堡南面的村镇。
苗素安排众人住进客店,易容改装后独自外出探查情况。
赵霁不声不响闷在房里,忧愁好似浮在水面上的油,怎么都沉不下去,商荣对他的心思洞若观火,忍不住说:“你明天不用跟我们去婚礼现场了,趁这会儿苗小姐不在,悄悄去唐家堡给唐辛夷提个醒,他有主意自然是好,没主意心里也能有所准备,到时不至于太过慌张丢脸。”
赵霁惊疑,跳下床结结巴巴确认:“你、你真让我去?那我要是真去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商荣讥笑:“你太看得起自个儿了,我犯得着试探你么?这么做是为苗小姐着想,唐门的人不是吃素的,万一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吃亏的还是苗小姐,你去跟唐辛夷说,最好想办法取消婚礼,再好好跟天枢门商量退婚,免得两家一块儿丢脸。”
赵霁不期而至,唐辛夷宛如旱地禾苗逢甘露,沮丧的眉眼瞬间神采奕奕,无视左右旁人,一把拉住赵霁的手,带他快跑穿过张灯结彩的院落,来到没被喜红色入侵的书房,急匆匆关上窗户,放下门闩,转身扑到他怀中,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赵霁被这阵仗吓住,直挺挺愣了半晌,想一把推开,又怕伤其自尊,窘促地慢慢掰开他的双手,赔笑后退一步,尽量装得自然随和。
两年多不见,唐辛夷日思夜想念着他,今朝盼得彩云来,已然喜极而泣,梨花带雨道:“小霁,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苦,你再不来我可真要伤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