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寒潮收复失地,冷气凝重如铁, 风刀酷厉如割,厚重的暗云仿佛被撕裂的羽绒枕头, 沙沙落出鹅毛大雪。
群雄翻山越岭来到峨眉的最高峰万佛朝宗。
此地乃驰名天下的雄险之地,绝壁凌空,峭拔巍峨,俨若云海里的仙岛,登顶远眺,群峰缥缈,莫怪李太白会写出“峨眉高出西极天, 罗浮直与南溟连”这样气势磅礴的诗句。
那万佛顶平畴突起, 是块能容纳万人的平岗,东汉时曾建寺庙,业已废毁,只余一座三丈高的铁塔孤零零伫立于冰原之巅。此刻塔尖上立着一个烟鬟雾鬓的女人, 宽大的衣袍迎风招摇, 高挑的身躯玉立不动,仰头望去真如神人临世。
暝色昏暗,人们看不清她的容貌,妙峰大师领头询问:“塔上的人可是商怡敏?”
那骇人心魄的声音再次震动每个人的耳膜。
“正是,你是哪家的秃驴,敢带头到我玄真派闹事。”
“阿弥陀佛,贫僧妙峰, 从香山白云寺来,想和这些江湖朋友们一道向商施主清算一些旧事。”
老和尚开场白还未说完,人群中蓦地窜出七条人影,狼奔虎扑杀向塔顶,行动时阵法分明,配合紧密,显是早有合谋。
这七人有男有女,高矮肥瘦参差,来时一直蒙着脸,拒不对外交流,被推测为邪道中人。因他几个分散行动,彼此未有交接,众人到现在才看出他们是一伙的。
七人分别掏出藏在衣袍里的武器,一把宽刃重剑猛刺商怡敏左肩,同时一柄柳叶刀、一把三叉戟攻向她的右路,一把削骨斧砍向她的双腿,一对峨眉刺、一根熟铁棍打向她的左路,一把流星锤封锁扫荡头顶,看来想一口气拿下她。
商怡敏微微冷笑,翘起的唇角还未落下,重剑已裂成碎片,柳叶刀、三叉戟、削骨斧和峨眉刺全部打空,那使熟铁棍的男人手中铁棍断做两截,倒插进他的胸口,他惨叫着飞出十几丈,消失在暗黑的云海中。
“南海七恶!”
七人一亮兵器就被认出身份,这“南海七恶”,五男二女,全是杀人如麻、奸\\淫掳掠之徒,为非作歹近十年,此番定是冲着九州令和“炽天诀”来的。
七恶上阵就折了一人,剩下的财迷心窍,不知死活地发动第二轮攻势。
商怡敏原地不动,等着他们自行送死。
那使削骨斧的一斧头砸向她的头顶,明明砍中目标,手感却空捞捞的,还没意识到这是对方的残影,一股烈焰烧穿胸膛,闻到焦臭气,他的双眼已变成白色。
那使三叉戟的刺中商怡敏背心,直似刺在铁板上,戟尖瞬间软泥般弯了,不等他后退,铁柄夹杂着风雷之声射入他的心口,捅了个透明窟窿。
手持柳叶刀的女人怒斩商怡敏咽喉,后背突然被流星锤击中,脊柱折断,口鼻飙血,临死前惊异地望着使流星锤的男人,那是她的丈夫,一向极恩爱,她不明白他为何反手相戮。
那汉子比她更吃惊,他这一锤本是打向商怡敏的,不知怎的被一股吸力左右,倏忽一转砸死了自己的老婆。失神间,商怡敏一掌打在他胸口,他就像撞上岩石的鸡蛋,十二对肋骨尽皆粉碎,内脏震成烂泥,落在塔下,眼看是活到头了。
剩下二人都没看清同伴是如何被杀的,商怡敏右脚飞起,那舞峨眉刺的女人粉颈如芦苇折断。
最后的丈二壮汉见重剑已毁,团伙覆灭,转身逃跑,商怡敏抓起断颈女人的尸体投掷,命中的一霎半空好似爆出一团暗红色的烟花,二人粉身坠地,血雾随风飘向人群,许多人躲之不及,沾了一身血腥。
“南海七恶”每个人的武功只算二流,可是七人联手也不容小觑,竟被商怡敏在刹那间轻松击毙,小试身手,就已震慑全场。
赵霁大受鼓舞,心想:“以商太师叔的功夫,在场这些鼠辈谁能匹敌?今日的祸事想来不足为惧了。”
商怡敏抱臂嘲笑妙峰:“老和尚,你就派这几个废物打头阵么?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妙峰大师见七恶身死,叹息道:“商施主误会了,这七人并非我辈,他们都是为非作歹的大盗,今日身死,正应果报。佛曰:‘知善因生善果,恶因生恶果’,我们这些人都带着各自不解的果来向商施主求解。 ”
商怡敏不介意公开算账,叫他们一家一家报上来。
刁绿海见到她便杀气腾腾,亏得师兄殷文瑞死死拽住胳膊,否则她早已先于七恶奔往鬼门关。此时听了商怡敏的话,?怒大骂:“商怡敏!还我师父和大师兄命来!”
商怡敏徇声望去,问道:“我杀的人多了,不报上名姓我怎知你说的是谁。”
问罪一事正该掌门出面,殷文瑞忙说:“我乃自在楼掌门殷文瑞,这位是我师妹刁绿海,商怡敏,十九年前你残杀家师仙鹤楼主还有我们的大师兄马俊,这笔血债我师兄妹永世铭记,你该不会已经忘了吧?”
商怡敏笑道:“原来是自在楼的人,这事我有印象,那时心软没对外揭你们的丑,时过境迁不妨说出来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