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容”,蓝奉蝶不能责怪薛莲,问她:“那你这十年又是因为什么改变了想法?”
“因为你……你当上掌教以后选贤举能,处事公正严明,革除了教内很多弊制,还杜绝了延续多年的派系争斗,使得教内基本做到了上下一心,所以这次才能在短时间内平定祸乱。看到你的这些作为,我觉得阿娘没有白白牺牲。”
惜花花结果,爱柳柳成荫,薛莲的诚挚拥戴也让蓝奉蝶分外欣慰,趁便表露心事。
“令堂两次拯救诸天教,功不可没,我会为她树碑立传,永世传唱她的功绩。你也是,放眼教内年轻一辈中数你最干练可靠,我准备近期召集各大掌堂和长老们,提议让你做下一任掌教,若日后我遭逢不测或提前退位,就由你统领诸天教。”
这次叛乱中蓝奉蝶险些丧命,为避免今后再出现类似情况,导致诸天教群龙失首,需要尽早确立继承人,薛莲是他最中意的人选。
薛莲大惊:“我能力不足,绝难当此大任!”
蓝奉蝶笑道:“我这提议实至名归,相信其他人会做判断。现在委派你两项任务,第一,全力搜查蛊王下落,一旦发现格杀勿论;第二,你知道‘子母蛊’的炼制方法吧,我想请你帮我培育几只。”
“子母蛊”是一种变异的蚂蟥,终生只以一个生物的鲜血为食,否则宁可饿死也不吸别的血。但有种情形例外假若其他生物是该生物的至亲,也会被子母蛊吸血。
这奇特的习性常被用来鉴定血缘,比“滴血验亲”这类邪说精准百倍。
薛莲不问缘由,只说:“子母蛊养起来很麻烦,至快也须半年时间。”
探寻十六年前的隐秘,半年的等待不算什么,就怕到时迎来更困扰的结果。
次日陈抟率弟子踏上归途,蓝奉蝶公务繁忙,托薛莲代为送行。
薛莲按礼节陪他们走了十里路程,途中碰上与商荣单独相处的时机,以闲聊口吻同他交谈。
“诸天教的老人们大多住在东边,你们往西边走应该不会碰上麻烦,脸上不用缠布巾了。”
商荣想她定已知晓他的身世,疑惑道:“令兄当日一见面就认出我是谁的儿子,为什么你和我见过那么多次都没看出来呢?”
薛莲说:“我十岁上跟随师父到了蜀地,很少回总坛,你母亲造访苗疆时我都不在家,错过了相见机会,不知道你长得很像她。”
“……我感觉你没拿她当仇人。”
回想当初,商荣还是从薛莲口中听到母亲的具体事迹,那时这位前辈语态温和,还少少流露钦佩之意,如今看来与她的身份不太相和。
薛莲笑道:“你也知道我阿娘被练成了蛊兽,我记恨此事,以前巴不得诸天教遭殃。那年你娘盗蛊生乱,绿竹寨里好些死难者都是曾经欺负过我的人和他们的家属,我不仅不气愤,还暗地里拍手称快呢。唉……那时年纪小,不懂是非对错,觉得对我好的就是是,害我的就是非,我想你娘也是年少气盛才会犯错。”
商荣感激地望她一眼,希望如今的母亲也已历练出成熟睿智的心胸。
稍后薛莲想起一件事。
“上次峨眉山猴群集体中毒死亡,这事你们查出原因了吗?”
“没有。”
“去年秋天,汉中长顺镖局发生灭门惨案,其中一部分人被含毒的暗器所杀,有人拿了一支过来找我鉴别,此毒无色无味死者也没有明显的中毒症状,和峨眉山死猴中的毒很像。”
商荣忙问:“那凶手抓到了吗?”
薛莲摇头:“听说此案至今毫无头绪,只知道凶手是个暗器高手,负责查案的崆峒派天青道长还请了唐门协助调查,也没有发现。”
她取出一只水晶蛊送给商荣,说以后再遇到类似的离奇死法,可用此蛊鉴定,饲养方法很简单,夏天放在阴凉处,冬天适当保暖,每隔一天喂几滴米汤即可。
商荣估计这蛊虫非常珍贵,很感谢她的慷慨馈赠,本不想再管诸天教的事,看在她的份上又多了些关心,问她:“黑风谷的蛊王逃到哪里去了?能抓住吗?”
薛莲说:“现在本教十几万人都参与了追捕,她露了原形,只要不离开苗疆便逃不出我们的罗网,就怕……”
“就怕什么?”
“就怕我们那天见到的并非真正的蛊王。”
蛊王草率的自残行为引发人们对其真假的质疑,假若他这次利用替身脱逃,黑风谷逆党这一隐患还将持续下去。
日落西山,冰轮未升,古木交柯的山谷阴森荒凉。
山窝里一处不起眼的洞穴内,稀薄的灯光仿佛叹息的鬼魂,正在观赏一桩神秘恐怖的仪式,在场有三人,盘腿端坐的是十天前自剑河逃亡的蛊王,站在他身后的魁梧青年是游不返,那日他遭商荣重创,目前剑伤未愈,精神气却与常人无异,拄着大刀百无聊赖地看蛊王摆布对面的少年。
那少年不到二十岁,体格健壮,刚被擒时还试图反抗,这会儿中了蛊王的迷幻术,神志溃散,眼眶翻白,呆滞地张着嘴,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