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来跟我们抢了吧。”
陈抟笑道:“贫道修道多年还没见过神仙,贵宝地既有神人现世,今日幸得到此岂能错过,还请诸位乡亲赐教,贫道只想前往参拜,不敢掠美。”
得知松岭岗就在南面二十里处,山下就是那供奉神水坛的山神庙。
师徒俩飞奔而往,据说瘟疫过后就没什么人去取神水了,但那口大缸里的水一直不见少,且水质清澈,甘甜可口。
此时庙门已闭,他们翻墙入内,在大殿后的天井里看到那口黑陶大缸,缸底有一小部分埋在泥土中,高约五尺,口径有八仙桌大小,缸内水位距离坛口三寸,水色甚清,捞起一把查看,就是普通清水,无甚特异之处。
天色已晚难以看清缸底的景象,商荣和陈抟稍做商量,脱掉衣衫,潜入缸底查看。那庙祝听到动静,带领几个手持兵刃的火工道人赶来,见状厉声喝止:“哪里来的贼道,这是红衣大仙赐下的圣水,玷污了是要遭天谴的!”
陈抟本想好言解释,那些火工道人看他腰悬宝剑,二话不说挥刀就砍,功夫还都不弱,绝非寻常寺庙的护院。
陈抟越发惊疑,双袖翻飞左扫右旋,顷刻将对手挨个点倒,那庙祝见势不利,掏出一把手\\弩对准他发射,箭矢被陈抟以铁袖功挡回,铛地插在墙壁上,箭头整个没入剩下两寸长的翎花。
庙祝转身逃跑,前脚还未踩稳,腰间一麻倒地不动,陈抟已确定这伙人背景不简单,正待审问,那些硬爪子的火工道人突然一齐口吐黑血,其中一人临死前向庙祝发射暗器,陈抟一脚踢开庙祝,用袖子卷住那枚绿油油的毒镖,好歹留下一个活口。
这时商荣跳出水缸,抹去脸上水珠说:“师父,这水缸被人做了手脚。”
他说话抱住水缸,将其拔出泥土,放到一边,水缸底部喷出两道儿臂粗的水柱,在缸子方才扎根的坑洞里有一股同样大小的水柱源源不绝喷涌,是被一根黄铜管子引来的。商荣扒开坑洞另一侧的土壤,那里有一根相同规格的铜管。
“有人在缸底接了两个管道,一根用来引水,一根用来放水,两边水量相等,所以缸里的水才会取之不竭,缸内还铺了一层白卵石挡住管道口,想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这仅仅是骗局的环节之一,陈抟走过去揪起那哀哀□□的庙祝,逼他坦白实情。
庙祝只是个贪财小人,见眼下一口气连死数人,生怕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一经吓唬立刻一五一十交代了。
两年前有个模样清俊的青年来到庙里,说奉神仙之命来此设一口水缸发放圣水消灭疫情,给了他五百两银子,又派出这些个武林高手替他看守庙宇,这两年也有一些求真探疑的人上门调查,都被这些人和那青年杀死。也不知道他们把尸体弄去了哪里,总之从未有人发现痕迹。
陈抟再问他仙人桥的事,这厮便一无所知了,看来还得亲身去现场调查方能解开谜团。
二人先将水缸放回原位,将庙祝捆绑,用布团塞住口,连同那几具尸体带到庙外丢进一处隐蔽的灌木丛藏好,动身向山腰进发。
夜瞑四合,月朗星稀,蜿蜒九折的山道上挤满了人,清寂的山野喧哗如市,这些老少男女都是冲着仙人桥来的,巴望成仙的自不必说,就是那舍不下妻儿老小的也想看一看仙人神迹,以求增福添寿。
商荣跟随师父混迹人群,听他们相互讲述关于仙人桥的神奇见闻,越听越觉得是不灭宗捣鬼。赤云法师擅长幻术,能轻松伪造那些祥瑞景象,过桥的人都落入陷阱,多半有死无生了。
月上中天,人群相继爆发呼喊声。
“快看快看!仙人来啦!”
只见群山间升起一层淡蓝色的浓雾,氤氤氲氲覆盖了整座断崖,雾气里混合馥郁的花香,匆促间霸占了人的嗅觉。
陈抟商荣来时事先吃了解毒\\药,鼻子用力一吸,发觉香气里藏着一股腥臭,像阴湿的苔藓和腐肉杂糅成的。师徒交换眼色,运起内力往前挤去,周围人挨着他们便被轻轻推开,且都觉不出门道。
浓雾中出现两个赤红的光团,左右平行,起起伏伏移向断崖。崖下持续响起树木断裂和大地震颤的巨声,而吸入浓雾的人群全未察觉,把那两个光团当做仙人的接引灯笼,一齐大声欢呼。
光团停在断崖前,一根黑乎乎的长地毯似的东西舒卷着搭在崖边,人们兴奋高喊:“仙人桥出现啦!”
排头数百个人撒腿直奔,唯恐抢不上趟。
商荣听到陈抟指示,和他一道高高跃起,踩着快速移动的人头抢先奔到。那股刺鼻的腥臭就来自“仙人桥”,二人足尖点过崖边岩石,飞身前纵,分别挺剑刺向两只光团。红光忽然自上而下消失,像被收进了口袋,陈抟比商荣快了半拍,赶在光团消失前刺中,噗嗤一声,有温热的液体涌出。商荣未能得手,剑尖扎中一层厚厚的皮革状的东西,身体跟着撞上去,触手摸到大片粗糙的鳞甲。
一声震碎肝胆的雷哮凭空爆响,他们跟随身下的庞然大物直线升高,钻出雾气包围来到了月光充盈的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