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荣回船向陈抟禀报苗素自告奋勇前往水寨救人一事, 陈抟生气责备:“这太乱来了,苗小姐固然聪明过人, 但毕竟是女孩子,你让她独自钻进强盗窝, 不是拿肉包子打狗么?要是出了岔子,我们怎么向唐门和天枢门交代?”
当下焦虑倍增,就想步行去外间借船。
商荣料想不说明白师父断难安心,便请他到无人的地界,附耳道:“师父放心,苗小姐与那秦天有些交道,保管能安然无恙救回周世妹。”
苗素和秦天的确存在密不可分的关系, 他这么说也没错。
陈抟诧异:“是她告诉你的?”
商荣点点头, 小声央求:“苗小姐是一门闺秀,与土匪结交终不光彩,曾嘱咐徒儿不可对外声张,还请师父代为保密。”
陈抟转忧为喜, 展颜笑道:“你当为师那么不懂事, 这种话当然不能对外讲,否则她娘家婆家脸上都无光。”
而后摇头咨叹:“这苗小姐心太野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与土匪结交,子不教父之过,我早就觉得苗景太过溺爱她,规矩礼数一概不懂,长大后必要生事, 如今果见端倪。所以当年她父亲向我提亲,想把女儿许配与你,被我当场回绝。玫瑰花好看,刺多也扎人,有句话叫妻贤夫祸少,还是你周世妹那样文静端庄的姑娘适合居家过日子。”
商荣以前不知苗景有意招他为婿,小小一惊,随口问道:“苗门主当年还动过那样的心思?”
陈抟打量他的表情,笑谑道:“怎么,你怪为师没答应这桩婚事?为师再提醒你一遍,下次见了苗小姐,不可与她太亲近,不说别的,她现在是唐家堡未来的主母,你得避那瓜田李下之嫌。”
商荣噗嗤一声,忍笑保证:“师父放心,徒儿记住了。”
正好一天过去,船尚未修好,周薇便全须全尾地回来了,那帮土匪在三十里外一座荒岛扎营,她被囚禁在那里,夜间一位少女潜入监房将其救出,驾小船领她逃到江边,后又指明路径叫她来与同伴会合。
陈抟问她那少女可曾留下名姓,周薇说:“我问过,可她不肯说。”
陈抟知是苗素,便不再追问,赵霁却多话惊叫:“一定是苗素,我昨天才在东边的树林里见过她。”又问商荣,“是你叫她去救周姑姑的?”
陈抟为保友邦声誉,驳回道:“苗小姐在老家待嫁,怎会到九江来,估计另有其人。”
“不,我亲眼,哎哟!”
赵霁挨了商荣一记重掐,并惹来臭骂:“你敢在师父跟前犟嘴,翅膀长硬了是吧?过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他将不懂事的徒弟拽上岸,戳着脑门数落:“你拉肚子把脑袋也拉空了吗?没看出师父在维护唐门和天枢门的名誉?苗门主对唐门说苗小姐在家养病,你却说昨天刚见过她,传出去他们两家都会丢脸,包括你的好朋友唐辛夷。”
赵霁不服气地讽刺:“你也知道她快嫁人了,昨天还跟她那么亲热,我可警告你啊,糖心是我的好兄弟,不许你给他戴绿帽子!”
终于找到一个冠冕堂堂的理由,他表现得煞有介事。
商荣有意挤兑他,冷笑:“其实吧,就运气这点来说我还蛮羡慕唐辛夷的,白捡了个掌门当不说,家里还给找了个聪明漂亮的媳妇,尤其是后一条,换成我做梦都乐呵。”
赵霁果然一触即怒,脚下跺出个深坑。
“你到底原形毕露了,早说你对苗素有企图,那丫头有什么好,尖酸刻薄,惹是生非,还生就一副克夫相,谁摊上谁短命!”
“是吗?我觉得她面相挺好啊,是个富贵长寿像。”
“你懂什么,她额头高,下巴尖,个性强硬不服管束,做她的丈夫只会成天受气,能不短命?”
“既然这样你怎不劝说唐辛夷取消这门亲事?舍得让你的好兄弟早死?”
商荣轻轻松松挖下陷阱,赵霁跌了个倒栽葱,一嘴黄泥有口难言,憋了半晌面如熟虾地吼道:“我、我还不是为了你,谁让你老爱搭理那丫头!”
“哦?这两件事情之间有什么联系?我倒想请教请教。”
“我、我……”
赵霁的心思很简单,苗素是匹害人野马,不在唐门栓上衔辔就会跑到商荣的地头上生事,假若商荣谨守门户,不令他有后顾之忧,他定会义气为重,千方百计帮唐辛夷摆脱这门恼人的亲事。无奈商荣偏偏对苗素另眼相待,每次见面都有说有笑,亲昵暧昧,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他当然要优先自保,防止祸水东引啦。
几句话迷失在三回九曲的心肠里,巧妇难为无米炊,巧舌难出尴尬言,他瞻前顾后地当哑巴,寄望商荣能自行领悟。
商荣在情感方面就没跟赵霁同步过,那边泛滥成灾,他这边还是涓涓细流,把他一切吃醋举动当成幼稚的占有欲,瞧着可爱才有意逗弄,按住他炸起的头毛说:“你别成天想那些无聊的东西了,苗小姐也算我们的患难之交,又是唐辛夷未过门的妻子,你于情于理都该对人家客气。这次她又帮我们救回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