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在侧卧熟睡。
赵霁一看便知那是伪造的,小时候他偷跑出去玩,就爱用这招糊弄下人。真的人形是个上大下小的纺锤体,不会鼓胀得这么均匀,上官肯定溜出去了。
这坏蛋是出去见纪天久吗?
现在就通知众人兴许会打草惊蛇,不如趁他不在,进屋去瞧瞧。
赵霁的设想是,把夜游虫的汁液涂在枕头上,上官遥回来靠了那只枕头就会沾到母虫的味道,到时再找借口换下枕头,暗中毁掉,公虫就只会追踪他身上的气味了。
窗缝有一尺多宽,足够穿越,他翻窗入室,双脚踩地后蹲在地上,四下张望。不张万事皆休,这一看直入受惊的猫,发髻都竖成冲天扫帚状。
靠窗的墙角里蜷缩着一件可怕的事物一具无头尸体,看尸体的衣着,正是上官遥。
他被人杀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赵霁使出鲸吞之力咽下尖叫,他见过的死人多了去了,如今胆量已撑大不少,克服最初的恐惧后,他摸爬上去查看,一些比死亡更骇人的诡奇现象击中他的心房,令他筋骨颤动,身冷如冰。
首先尸身没有血迹,头颈从锁骨断裂,伤口被皮肤包裹看不见血肉经络,中心有一个核桃大的黑洞,竟在微微蠕动。
其次尸体跏趺而坐,双手结印,姿势形同练功。
最后,“尸体”触感温暖柔软,与常人无异,手指贴到胸膛手腕,还能感觉到明显的心跳和脉搏。
换句话说,这是具活着的尸体,或者是无头的活人。
我在做梦吗?没有脑袋人还能活?
能。
心脏蓦地抽搐,记忆仓库里一道闸门被撞开了,诸天教的邪功飞头煞,能使人首分离,头颅飞往外界觅食,两个时辰内飞回与身体合拢……
原来上官遥就是飞头煞,怪不得当初薛莲一口咬定飞头煞出自神农庄,那时我在后山树林里看到的飞头就是他吗?
赵霁眼花神乱,黑暗中仿佛伸出无数双恶魔的爪子,捏紧他的脑袋、喉咙、内脏,尖锐的指甲刺进皮肉,带来生剥活刮般的悚切。
正在无所措手之际,窗外隐隐有影子晃动,赵霁历经奇险能够活命,就在于他的应急本能出众,一遇危险,身体先于脑子运作,忽地平滑至床底,四肢撑住床下的横格,悬空藏好,同时运起龟息功遮蔽气息。
窗棂格格抖动,流入一股冷风,赵霁明白进来的不止是风,脑门充血,耳朵嗡嗡直响。果然没过多久,墙角响起一声幽灵似的叹息,那静止的尸体开始?动弹,一步步靠近,轻轻坐上床沿,这下应该是有头的了。
可能是在运功调息,过了一盏茶时分上官遥才发出声息,赵霁听他伸了个懒腰,接着又是叹气,像有数不清的怨郁需要发泄。
“师兄,真是你做的吗?你为什么总在关键时刻跟我捣乱”
他乍然开口,赵霁两边太阳穴好似各挨了记蟹钳,险些失手跌下去。透支未来十年份的定力稳住心神,少时确认这人只是在自言自语。
“你以为你不做掌门我就没办法夺取神农堂么为了阻止我,你也算煞费苦心了。可是没用的,我的仇一定要报,就算你生气,我也要杀死仇人,你会因此恨我吗?”
上官遥语气哀怨,宛若一朵有毒的花在静夜里慢慢舒展花瓣,因为他的叹息,空气都变得苦涩了。
吐出一个比叹息更忧伤的轻笑后,他换上了撒娇的口吻。
“我知道你不会的,不管我做任何事你都不会真心怪我,你已经爱我爱到骨子里,没有我就活不下去,我也是啊……”
上官遥神神叨叨说着令人肉麻脸红的情话,声音愈来愈绵柔,像人在春梦中的呓语。等赵霁发现异常时,他已软软歪倒,衣裤尽数掉落在床边,看样子已赤身**。
头顶传来一阵阵暧昧的湿润的摩擦声,床也像一只发春的大老鼠,摇晃着吱吱作响,赵霁没料到这坏蛋刚做完死尸又化身艳鬼,又臊又怕,汗如雨下,好在汗水坠地的声响都被上方的动静遮住了。
不一会儿头上的水声变了个调,脱离赵霁的认知范畴。上官遥也更换姿势,床摇得更加剧烈,他大概舒坦得忘乎所以,念念有词地喘息起来。
“师兄……进来……快插到里面……用力……”
赵霁懂事再早,也不知道男人之间除了互摸还能玩出其他花样,因而搞不清这个“插”是用什么插,“里面”又是指哪里。只听出上官遥完全进入亢奋状态,似一朵正在绚丽燃放的烟花,仅凭娇喘就能把屋子点着,忘我的投入让人怀疑他在跟一个看不见的鬼魂缠绵,赵霁晕头打脑猜测莫松若是知道上官遥这般意淫他,会是什么感想。
他应该很高兴吧,照上官遥这骚浪劲儿分析,他俩早就好上了,怪说莫大哥一贯偏护他,酒乱性,色迷人,私情蒙头,道义是非全得靠边站。当年那个在神农庄后山树林解救飞头煞的黑衣人不消说就是他了。
想起莫松当时抱着人头陶醉亲吻的情景,时隔三年赵霁仍能恶心得吐出隔夜饭,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