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
“臭小子,你手不疼了吗?”
商荣曲肘甩开他,捋一捋被他弄乱的鬓发,顺手抹掉腮边的燥热,虎着脸正告他:“你还有心思嬉皮笑脸,先想想怎么安慰赵小姐吧,崔家那边她是去不成了,这和尚庙也不宜久居,得想想接下来如何安置她。”
赵京娘的处境比他想象的还糟糕,在媒人牵线,父母包办,婚嫁全凭运气的环境下,她算是走了下下运,千里远嫁,还未过门便被丈夫休弃,如果说婚姻是女子唯一的出路,那么她已经走投无路。
不过这弱女子很有几分刚性,在听完赵霁委婉到结巴的陈述后,泪花只在她眼眶里转了一圈便悄然隐匿,端庄低语道:“既是这样,那我明日就动身回家吧。”
赵霁怕她悲伤,忿忿咒骂崔冉:“姓崔的有眼无珠,又死心塌地为大恶人效力,今后定无好下场,小姐若嫁给他也会跟着遭殃,如今这样才叫脱离虎口,后福无穷。”
赵京娘勉力一笑:“你别咒他,他也是受坏人蒙蔽,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我命中注定该走这么一截弯路,顺时安命才是正理。”
赵霁见她连温婉大度这点都像极了费初蕊,心里疼痛嗟伤,替她落了几点眼泪,被赵京娘用绢帕拭去。
二人今生像是有些缘法,相处十来天彼此都倍感亲切,眼下临别在即,也相互难舍。
赵京娘是家中老幺,哥哥姐姐都比她年长许多,成长过程很是孤单。遇上赵霁这个把她当姐姐一般亲近的少年,便觉可亲可爱,心里早有了个不成形的念头,如今正好瓜熟蒂落,拉住他的手说:“赵少侠,你曾说我长得像你的庶母,我这年纪做长辈还不够格,但做你的姐姐正合适,你可愿与我结为金兰,今后就以姐弟相称?”
赵霁喜出望外,下巴几乎点到胸口上。旁边赵匡胤听了也很高兴,忙说:“我三人都姓赵,倒回去五百年本是一家人,赵兄弟与贤妹结拜,也等于同我结拜,今后你就是我的弟弟了。”
赵霁钦敬赵匡胤为人,那日又听郭荣说他是宛洛有名的豪杰,再加上龙兴寺圣主降世的传说,对其仰慕至深,对方主动提出结义,真是做梦也没有的好事。
三人在门外拈土作香,就地跪倒,齐声念诵誓词,定下八拜之交。
赵匡胤决定明日一早护送赵京娘返回蜀地,以尽兄长之责。赵霁一下子有了哥哥姐姐,往常时有发作的孤寂感一扫而空,与赵京娘约定,等回到峨眉就去林荫村探望。
他怕遇到闹事的暴民,次日天不亮便送兄姊下山,出寺时遇到两个中年和尚,正是寺内冰窖的修造者。他们满身泥垢,手里提着几件形状独特的铁锄铁铲,语调松快地对赵霁说:“赵少侠,烦劳转告令师,他吩咐的事我们都办好了,绝出不了差错。”
赵霁信得过他们的手艺,就是不知事情能否如商荣预料得那般顺利,早上和众僧一道守在山门前,悬悬望着上山的石阶,竟盼着那帮人快些来验证结果。
今日天气出气酷热,这蓊翳高爽的山间也躲不过暑气侵袭,一大早万物就像闷在密闭的蒸笼里,哪怕心如止水,寂然不动也禁不住汗水涔涔。
空中稠云广集,不见日光,这煞人的热气似乎来自地底,也许一头狂躁的地牛正趴在人们脚下呼呼喘气。
巳时刚过,半山腰上人声汹涌,乌压压的人群好似蟒蛇出洞,沿着蜿蜒的山道扑至寺门,领头的仍是崔冉等几个羊胜的狂热信徒,他们当中不少人在昨天的混乱中受伤,脸上挂彩,肿皮泡眼,却丝毫不减凶顽气焰。随身物品不仅有火具,还多出刀枪棍棒等兵器,看样子要变本加厉地行凶。
崔冉见广济立于寺门正中,冲上前大骂:“老秃驴,我们正愁找不到你这个贼首,你倒乖乖来受死!”
他没见识过广济的武功,也不大相信坊间传闻,以为一锄头就能结果这耄耋之年的老和尚。
广济对他百般怜悯,哀声苦劝道:“崔施主,你本是济弱扶倾的善人,为何要被嗔恨所迷?请尽早回头,以免自伤自误啊。”
他对牛弹琴,反受欺辱,被崔冉随手捡起一块泥巴打中面门。
“老贼秃,还敢妖言惑众,我等受圣人教化,岂会上你的当!?”
商荣知道广济善良迂腐,忍辱劝说这等愚劣之徒,无异于割肉喂鹰,纠缠下去还会误了大事,当即出列训斥崔冉。
“崔冉,你一再辱佛已激怒上苍,如今报应将至,还不悔改么?”
崔冉两眼充血:“又是你这小子,今日又想耍什么花招?”
商荣朗声说:“昨晚尔等大闹佛寺,夜间佛祖托梦与我,说上天恼震怒,今天将降罪于你们这些愚人。但佛祖慈悲,再三为尔等求情,若此刻虔心忏悔,还可免受劫难。”
空口无凭,暴民们不但不信,还众口一词骂他撒谎。
商荣任那些人咒天骂地,过了一盏茶时分,他和两个盗墓僧约定的时辰来了。只见山门两旁的泥地突然轰轰作响,慢慢隆起两个巨型土包。
奇景震惊现场,突如其来的寂静中,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