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不知道这里的土地会不会找他打官司。”
商荣顺口接话:“夫子一定会说土地告错了人,树是被雷劈死的,正经该找雷公算账。”
他俩嘻嘻哈哈说笑,很快惹怒赵霁,他上前质问苗素:“苗小姐,你出门时可曾跟令尊打过招呼?”
苗素漫不经心说:“没有。”
赵霁抓住破绽挞伐:“你一个姑娘家成天到处乱跑,就不怕令尊担心?蜀地有很多拍花子,专门拐卖你这种小姑娘,落到他们手里你就完了。”
苗素看出他在找茬,似笑非笑道:“多谢赵公子提醒,我这几天无聊得很,若遇上拍花子,正好拿他们取乐,不是我自夸,一般人还奈何不了我。”
说着趁赵霁不备一把捏住他的手腕使劲一握,赵霁立刻杀猪般惨叫,唐辛夷知道苗素下了狠手,忙一掌劈向她的左肩,苗素右手抓住赵霁,单用左手与唐辛夷搏击,三招之后将其逼退。唐辛夷武力不及她,便掏出暗器威胁:“再不放人,休怪我不客气!”
苗素见他要动真格的,也正色斥责:“唐公子,我爹于你有救命之恩,你难道想恩将仇报?”
她讲话一针见血,胜过唐门暗器,唐辛夷理屈词穷,只得忍气恳求:“我也不想与你为敌,请你放了小霁,他不会武功,你那样用力,会弄伤他的。”
“放心,我有分寸的。”
苗素轻轻瞟一眼赵霁,蔑视比钢刀还刮人,赵霁耻辱下忘记疼痛,不自量力地学起鸡斗黄鼠狼,一脚踹向她,腿还没伸直,屁股上已挨了一脚。苗素踢倒他以后,马上反剪他的手臂,冷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却再三惹我,今日定要给你点教训。”
她抬起左手,预备抽他几耳光,商荣赶在唐辛夷之前扣住她的手腕,笑劝:“这小子死猪不怕滚水烫,挨再多打也不会长记性,苗小姐何必理他?”
前日唐门到神农堂报丧,商荣为了赵霁与唐家人正面冲突,苗素在那时就看出他处处袒护赵霁,此刻也必会出手保驾,若闹将起来于自己没半点好处,还不如趁机卖他个人情,便爽快松手,笑嘻嘻说:“既是荣哥哥求情,我就再饶他一回。”
赵霁被她推出一个大大的趔趄,羞怒下还想还手,唐辛夷赶忙按住,叼着他的耳朵低劝:“你不是这丫头的对手,就让她和商荣亲热去吧,正好替咱们解除累赘。”
赵霁的心思跟他两样,觉得苗素是个窥视自家财物的小偷,必须严加提防,首先要做的就是阻止商荣和她接触,当下忍痛吼叫:“商荣,你不是嫌我们磨蹭吗?怎么自己还站在这儿说闲话,快跟我们去扫墓啊!”
他这一吼没达成目的,反而给了苗素粘人的机会,非要跟他们同路,商荣是无所谓,唐辛夷又不便得罪她,这么一来赵霁的反对就成了大海投石,翻不起一朵小水花,眼睁睁看着那丫头与商荣并肩而行,心情就像焦油点灯,燃阴火冒浓烟,听苗素叽叽呱呱缠着商荣说话,真想捡一团泥巴堵住她的嘴。
祭扫完毕,已过了午时,他们怕家里人发现,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其时骄阳似火,疯狂压榨一切事物的水分,嗓子眼和干涸的地面一道慢慢开裂,急需清水滋润。
离开乱葬岗一里多地,眼前出现一片梧桐树林搭建的浓荫,林间有座小茶铺,七星灶,黄铜壶,蓝色的旗幡活泼招展,犹如灵动的水波,提前送来一抹清凉。
四人进店买了几碗茶水,甘香的野菊花配上清凉的薄荷和决明子,解渴又解暑,好像一把温柔的木梳,梳开烦躁,头顶的树枝也像仗义的壮士,展臂伫立,为他们挡下太阳的毒手,四个人坐在树下,又买了些炒蚕豆、炒花生做零嘴,有吃有喝,舒服惬意,都变成贪凉的小鸟,懒得动弹。
受酷热驱赶的旅客正络绎不绝来到这座茶铺,赵霁喝到第二碗茶时,远处走来一群破衣烂衫的男女,这些人或表情僵木或流涎傻笑,形态佝偻猥琐,迥异常人,在他们衬托下,走在队伍前列的两名衣着整洁,相貌堂皇的青年就像柴垛里的青苗般醒目,赵霁看到他们,不由自主伸手拉扯商荣的衣袖,商荣在他示意下望过去,也就此定住双眼。
“商贤弟,赵公子,你们怎么在这里?”
上官遥也已发现他们,春风满面地进前打招呼,赵霁避蛇似的闪到商荣身后,商荣因为飞头煞一事,对上官遥甚为疑惮,直到莫松走来问好,才稍微舒展眉目,客气道:“我们刚陪唐公子扫墓回来,在这儿喝茶歇脚,莫大哥,你们是出来办事的吗?”
他的视线不停在那群怪人身上粘连,莫松主动说明:“这些人都是从北方逃难来的,有的在战乱中失去亲人,因悲痛恐惧精神错乱,有的天生智残,被家人抛弃,师父见他们可怜,日前在虹溪边建了一座养济院,专门收容这类流民,我和上官师弟正要领这批人前去安置。”
商荣听后盛赞一番,要请他们喝茶。
莫松说:“你还是小孩子,手边能有多少钱,正该我们请你才是。”
他为难民们买了茶水点心,又替四个孩子付了茶钱,商荣知他最是慷慨仁厚,也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