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给陈抟几分面子,总归要在神农庄疗毒,这半个月就暂时罢兵,且观后续。
莫松让人将几位中毒者抬到客房安置,纪天久备酒招待余下的诸天教教众,以尽地主之谊,再命手下送唐辛夷回小竹林去。赵霁想跟去道歉,先被莫松挡在门外,又被他攥着手带到僻静处。
“赵公子,这暗器很危险,不是小孩家该玩的,我先替你保管,等除去里面的毒性再还给你。还有……”
莫松说完上半截话,声音转黯,赵霁本来耷拉着脑袋,听他迟迟没下文,怯怯地抬起头,但无法在他僵木的脸上捕捉讯息。
风很轻,树枝懵然摇摆,替他传递困惑。
莫松的叹息跟着风的尾巴走了,带出的语气仍是和暖:“这件事都因你淘气而起,事关两个门派,无论什么后果都不是你能承受的,所以……我希望你别再对外提起与此有关的任何话,免得节外生枝。”
赵霁莫名地眨了眨眼睛,忽然开窍,嚅嚅地问:“你是……不想让人知道,暗器里的毒是上官大哥下的吗?”
他的肩膀忽然被莫松按住,不由得惊叫“哎哟!”,莫松并不想伤他,那动作只为着急,一出手便觉失态,赶紧慢慢收回,耐心劝解:“没证据的话别乱说,诸天教的人正在气头上,要是听说毒是我们神农堂的人下的,必定又起风波。你好好玩你的,别参合大人们的事,好吗?”
赵霁见识了大厅上的疾风恶浪,再不敢干逗蛇惹蝎的危险勾当,顺从地闭上了嘴巴。
他胆小怕事,自有那胆大的心里抱不平。此刻他和莫松的对话都被躲在山石后的商荣听去了,之前赵霁声称知道谁是下毒者时他便竖直耳朵盼望揭晓,可是被莫松突然出现打断了。好容易挨到散场,想逮住赵霁审问,人又被莫松带走,却借他的口,让赵霁供出答案。
商荣当即怒火中烧,心想:“赵霁是个捣蛋鬼,又不知轻重,假如没这场事也会拿那暗器闯祸,上官遥在暗器里下毒,无非是想借他的手伤人取乐。刚才若不是莫大哥及时出场施救,诸天教的人必将认定是神农堂唆使赵霁放毒,说话就是一场血战。这祸事归根结底是上官遥闯出来的,莫大哥为何还要袒护他?”
正暗自咬牙,冷不防有人在耳边诡笑:“商贤弟,你又跑来这里偷听啦?”
商荣认得是上官遥的声音,将计就计拔剑反刺,想先给他点苦头吃,上官遥像是算出他的心思,闪身让长剑扑了个空,右掌随即劈向他的面门。商荣背靠假山无处可退,眼看要被他击中,一只手掌自中途握住上官遥手腕,将他的进攻硬生生截在一尺开外。
是莫松。
赵霁见莫松突然跳向假山背面,也急忙追过来,正看到上官遥缓缓收回手掌,阳光垂落,在他指缝间溜出一线光,那是一根一寸来长的银针。
这一幕给商荣的震撼最深,莫松再晚来片刻,那枚银针就已刺入他的左眼了。
随手就用致人伤残的阴狠招数,不是出于仇恨,就只能归咎到秉性上,美艳的外表,狼戾的心肠,商荣确定这男人是个极端厌恶的存在,总有一天自己会同他来一场殊死搏斗。
上官遥行凶未遂,还抢先指责他:“商贤弟,我没惹到你呀,好端端的干嘛拔刀动枪。”
商荣看向莫松解释:“上官大哥突然在我身后说话,我以为是敌人,不自觉就动手了。”,之后严冽质问上官遥,“上官大哥,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一出手就要刺瞎我的眼睛?这不是太过分了吗?”
“呵呵,我也是遭受攻击,不自觉就出手了呀,误会一场,商贤弟何必计较。”
上官遥笑容烂漫,好像真是无心之过,莫松伸手搭住他的肩膀,音色疲倦地说:“师弟,商贤弟还是小孩子,你别老捉弄他,我药房里还有一些何首乌没制完,你去帮我弄一弄吧。”
上官遥媚眼斜乜,毫不避讳地撒娇:“你啊,就会使唤我。”
等他走了,莫松又温言开导商荣:“商贤弟,你上官大哥小孩儿心性,你凡事别跟他认真,我要去照顾诸天教的人,你自己玩去吧。”
赵霁见他们都走了,洞洞属属走到商荣跟前,紧张地盯住他的脸上下打量。
商荣泼烦:“你干嘛盯着我看!”
赵霁身子惊跳一下,汗毛都炸起来。他刚才从大厅屋顶摔落,全靠商荣抢救方未受伤,后又见他在危难中仍不忘保护自己,心里大为感动,听说上官遥差点刺瞎他的眼睛,担忧之下才仔细查看。被他这么一吼,感动烟消云散,又觉得可恨起来,收回好心放出狠话:“我看你眼神这么凶,还不如瞎了好。”
左耳即刻遭殃,被商荣扭了个整圆,他也不示弱,埋头抓住对方的左手背,张嘴就啃。商荣不躲,狠巴巴说:“有种你就咬,看我不把你满嘴的狗牙一颗颗全拔光。”
威胁立竿见影,赵霁乖乖松口,商荣在他的衣襟上蹭掉手背上的口水,下令:“跟我回房,有话问你。”
赵霁不搭理,马上又被揪住耳朵,他反抗不了,抓住商荣手腕扭摆叫嚷:“慢着,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