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有多大能耐,结果只是个三板斧的陈咬金。”
他洋洋得意,大有鄙薄之意,商荣不胜其怒,低头见伤口上插着一枚小小的竹镖,竹物比铁器质轻,投掷难度也大得多,这少年不过十一二岁暗器手法已如此纯熟,又身处青城县境内,来历显而易见。
“你是唐门的人?”
商荣识破对方出处,少年也已辨出他的师承,反问:“你是玄真派的?”
“你管不着!”
“哼,那你也别来问我。”
赵霁先看少年教训商荣,暗自幸灾乐祸,等到一方受伤见红,他又慌了神,唯恐他们相互伤残,眼看少年又要掷镖,立刻促声阻止。少年稍稍分神,商荣已惊猿脱兔般扑来,狠狠将他撂倒。
少年暗器功夫虽高,近身搏斗却远不及商荣,倒地后如同肚皮朝天的螃蟹,手脚乱挣,无力反抗。商荣先踹上几脚,接着挥拳便揍,赵霁不想少年伤了他,也不愿他打伤少年,高喊着:“住手!”,扑到少年身上,替他挡下拳头。
商荣为了寻他才来到这里,意外地与这骄狂少年起了冲突,正埋怨赵霁惹祸,现又见他冲出来掩护行凶者,便火上浇油,怒上加怒,给他几点颜色后驱赶:“滚开!不然连你一块儿打!”
赵霁挨了揍也犯倔,暴吼:“你要打打我,不许打他!”
商荣专好治这种害浑病的,又使劲捶了两下,赵霁又疼又气,哭叫:“狗日的,有本事你打死我,打不死你就是我孙子!”
少年看他甘当锅盖护住自己的头脸,任商荣在身上落拳,端的勇义可嘉,怕商荣打伤他,猛然厉喝道:“你敢再打他一下,我就让纪天久去找你们的陈掌门告状,让他重重处罚你!”
商荣心想这人住在神农堂的地盘,又是唐门的人,多半背景深厚,真惹出乱子也不是玩的,自己打倒他已争回脸面,何必负气到底?罢手后扯住赵霁衣领,凶焰勃然地低吼:“跟我回去!”
赵霁只管嚎哭,被他拖拽时就跟没骨蛤、蟆一般,少年怜悯加愤慨,起身抱住赵霁不许商荣带走。
商荣肃然声明:“这小子是我领来的,我得看好他。”
少年冷笑:“他现下在我家做客,就归我照管,你再虐待他,我照样去找你师父说理!”
赵霁有了撑腰的人也奋起反抗,嘶声喊嚷:“天杀的小泼贼,小爷死都不跟你回去!”
这么一来,他跟那少年倒成了和衷共济的态势,商荣无名业火烧心烧肺,照头啐道:“有种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说罢摔门而去,少年愤愤不平喊嚷:“这人好狂,便是太子龙孙也没这么霸道!”,随手射出一枚竹镖钉在门板上,以示逐客。而后收敛怒气,扶住赵霁掏出手绢替他拭泪,和气地说:“坏人已走,你莫哭啦。”
擦完脸又拉他到桌边坐下,询问名姓来历。
赵霁擤着鼻涕说:“我叫赵霁,家住益州,前儿遭了难,差点没命,被玄真派的人救下,刚才那小泼贼叫商荣,是玄真派的,现在神农堂养伤,他师哥有事回峨眉了,命他顺便照看我。”
少年失笑:“这么说你们是同伴了,那他还对你那么凶?”
赵霁嗤之以鼻:“他哪里算我的同伴,水火不容的仇家还差不多,见了我非打即骂,我也很讨厌他。”
少年听了又噘起嘴:“既然这么讨厌,为何不让我用暗器射他?”
赵霁的脸刷然发烫,辩解:“玄真派毕竟与我有救命之恩,我若不救他,就是忘恩负义了。”
“你倒是心善,那又为什么替我挨打?”
“因为……因为你长得好看,我心里喜欢,舍不得见你挨打。”
赵霁滑头,可小孩子家并不觉得这想法难为情,照直说来,见真见诚。
少年开心不已,又问:“可是那个商荣比我长得更好看,你怎么不喜欢他?”
赵霁皱眉呛哼:“他太凶恶,不像你这么和善温柔,那张脸长在他身上都可惜了。”
少年吃吃而笑,更见俏丽,赵霁这才注意到他右眉弓里藏着一颗小黑痣,据说这叫智慧痣,有此痣者无不慧心灵性,冰雪聪明,看他性格又十分开朗,足见是个妙人,便问他叫什么名字。
少年说:“我姓唐,叫唐辛夷。辛夷是一种药材,用来祛风散寒的。”
赵霁喜道:“这名字好啊,听起来像好吃的糖果。”
见他求解,便拿起木桌上的刻刀,在一块小木板上刻下“糖心饴”三个字。
唐辛夷拍手大喜:“真的呢,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名字这么有趣。”
赵霁趁势说:“那我以后叫你糖心吧,听着更顺口。”
唐辛夷连声说好,估计赵霁也爱吃零嘴,慷慨地搬出许多甜食糕点来款待,两个小孩边吃边聊,须臾已成知心好友。交谈中赵霁得知唐辛夷也是神农堂的客人,因家里出了事,已在这里借住半年,每天早晚都有人过来送饭打扫,吃穿用度照料得周道细致。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