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样说,心中百般滋味。
“曾经我很担心你,因为你要做的事非常危险,总是担心你会丢了性命,或是走火入魔。”
卫庭煦皱眉笑:“走火入魔?”
“就是有一段时间的担心而已。不过看到你现在的状况我很开心。幸好你遇见的是文君妹妹。”
卫庭煦和阿竺一块儿送阿燎到卓君府门口,长孙家的马车早也在那里等候多时。
秋雨点点飘落,门口站着位红裙女子,长袖飞带面带桃红,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不是阿沁是谁。
青辕实在太大太招摇,不可能随着阿燎到处走,阿沁独自再此等候多时。阿燎和卫庭煦一聊便忘了时辰,阿沁也没有半句怨言,细心地从马车下方铺了毯子一直延伸到卓君府大门口,一手撑伞一手将阿燎的长裙裙摆提起来,不让喜欢干净的阿燎沾半分雨水和泥点。
阿燎靠在她肩头恨不得连走路都让她代劳,阿沁没有半分不耐,仔仔细细地看着她,两人几乎日日夜夜都在一块儿,还仿佛看不够一般。
将阿燎送上马车,阿沁才合上伞自个儿上去。
“甄将军这就要回来了吧。”阿沁细声细语对卫庭煦道,“待将军回府,阿沁再来拜访。”
卫庭煦感谢了一番后,马车走了。
“这个阿沁……”站在卫庭煦身后的阿竺道,“说是阿燎儿时的玩伴,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卫庭煦道:“这个阿沁小时候喜欢穿男装,是个小郎君的模样,阿竺姑姑可能不记得了。”
“是么?”
随着青辕娘子的人数越来越多,阿燎在汝宁换了间更大的院子,就在地段最好的价格最贵的万泉坊内,是一间四出四进的豪宅,名为“一水间”。所有的青辕娘子都住在里面,其乐融融。
本该是其乐融融。
阿燎和阿沁回到一水间,穿过门口的浮桥往里走,还在兴致勃勃地为初红的枫树作诗之时,却听见了一阵哭声。
阿燎吓坏了,赶紧往府中跑,见阿叙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正伏桌而哭。四周站着的娘子们手里拿着手绢帕子和水,全都愁容满面,看上去已经劝了好一会儿了。
“怎么了阿叙!发生什么事了!”阿燎立即上前握住她的手。
阿叙哭得妆也花了,阿燎拿自己的手绢轻轻帮她擦拭,宽慰道:“可是谁欺负你了?你尽管跟我说,我长孙燃拼上这条命也会为你做主!”
青辕姐妹平日里都亲如姐妹,其他人也是真的关心阿叙,此时都附和阿燎:
“是啊是啊,阿叙姐姐你有什么难过的事便告诉阿燎吧,让阿燎帮你解决啊。”
“对啊阿叙姐姐,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倒是说出来啊,咱们都是一家人,肯定会帮你的!”
众娘子七嘴八舌了半晌,阿燎见阿鹤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愁眉不展,便问她:
“阿鹤,你常常和阿叙在一块儿,是不是知道什么?”
大家的目光都转向阿鹤。
阿鹤以眼神询问阿叙,阿叙含着泪点了点头。
“阿叙,怀孕了。”
阿鹤这句一出阿燎如五雷轰顶,半天没反应过来。
“什……么?”
周围的娘子们也面面相觑,沉默了半晌,一向心直口快的阿喜娘子道:
“阿叙,当初阿燎怜悯你身怀六甲还颠沛流离,是她救了你一命,还将你的孩子安顿在安全之地悉心照顾,你加入青辕时怎么说的可还记得?如今怎么能背信弃义,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阿燎阻止阿喜:“先别责怪阿叙。阿叙这些年对我如何我心中有数。阿叙,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阿叙低垂着头,不言不语。
“她是被害的。”阿鹤眼尾上吊,平日里不笑时就很凶,此时看上去更是骇人。
“被害?被谁害?”阿燎追问。
阿鹤冷笑一声,看向阿沁:“被谁所害,那人自然心里有数。”
顺德八年,正是顺德年间第二次大规模铨选。
第一次在四年前的秋季,那时姚懋临就已经偷偷来过汝宁,目睹过铨选的盛况。虽说参加铨选的大多数都是世家公子,可也有不少女性的身影,这让姚懋临兴奋万分,当场发誓,四年之后的铨选她一定要再来京师,一举夺魁。
虽说现在的铨选是由神初诏武年间的铨选演变而来,多数选中的新晋官员都是来自名家士族,但其选择的方法已经大有改善,最明显的便是男女同场共试,选拔的标准也一模一样。只不过铨选的幕后还是大有猫腻,从初选到终选暗地里都有各大家族的势力在其中周旋。
初选之时可以让人在旁围观,姚懋临挤在人群之中听考生和铨选官门一问一答,从经学到治国没有固定的考题,全凭铨选官选择,选什么考生便要答什么,能过初选的人还都是有一定本事的。
想来也是,姚懋临知道大聿现在的中枢状况,连年的战事打到这个时候人丁稀少不说,能有真知灼见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