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的年纪,因常年习武身形结实修长,出手颇为敏锐。为了方便行动,一头及腰青丝盘成一团束在脑后,由一面外檐穿着钢丝的网兜牢牢罩在其中,鬓上沾着已经融化的雪水。她鹅蛋脸细眉薄唇,是标准的美人脸,只是天生好武常年在外为谢家办事,晒得肤色如同小麦,一袭紫檀劲装似乎还带着雪夜的寒气。
“情急之下出手冒犯,还请哥哥原谅。”阿熏嘴上如是说,语气却全然没有道歉的意思。谢随山拾起长刀正打算今夜和她撕个彻底,云孟先生却不是时候地现身,劝他“公子万勿冲动”。
“这是我的家务事!先生还是莫要插手的好!”谢随山此时已被激得浑身毛孔大张,恨不得冲上去杀个干净,谁阻挠就连其一块儿斩杀干净!
气在心头绕,却被云孟先生一句话戳个正着。
云孟先生慢声道:“谢明公让我来请公子到前厅去见他。”
听到父亲的名号,谢随山手中一松,刀都差点掉了。
“父……父亲这么早就回来了?”他真的傻了,和父亲一块儿去宴州的阿熏就在眼前,父亲回来了有什么稀罕。
云孟先生微微点头,下颌汇聚的雪水滴下一滴。
家奴们纷纷看向大公子。谢随山眼珠在众人间不知所措地转了两圈,把长刀收了回去,撞开阿熏,向前厅快步而去。
“阿来,你没事吧。”阿熏收起了玲珑鞭,把阿来从地上扶了起来。本以为受到这种惊吓,不过十二岁的阿来肯定得大哭一场。没想到阿来摇了摇头,很镇定地说:
“我没事,姐姐不用担心。”
阿熏看了站在一旁的骁氏一眼,这对母女在生死关头表现的镇定出乎她的意料。
云孟先生快马赶至歧县百里之外给她和父亲通报流民入城和谢府里发生的事,说大公子要置骁氏母女于死地。阿熏听过之后抽断了马鞭,急如奔雷,迎着风雪急匆匆地赶回了家,及时救下了她们。谢随山那副凶残模样她是亲眼见着了,若是迟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阿熏见阿来嘴角红肿得可怕,有个血口还在往外渗血,伸手轻轻一碰阿来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阿熏道:“你们随我来,到我房里我帮你们上些药。”
这头阿熏领了母女俩回屋,那头谢随山赶到前厅还未看清父亲模样,就被谢太行一个茶杯飞过来正中脑门,喷了一脸滚烫的茶水和茶叶梗。
“不知死活的蠢玩意!”谢太行气得长髯倒竖,“你可知你闯下多大的祸!居然偷我传符乱开城门!为何行事之前不找你云孟先生商量!已死了多少人命你心里有没有数?!”
谢随山“噗通”一声跪下,试图解释:“我是想着如今荒年之状,圣上肯定是要下旨……”
还未等他说完谢太行一脚蹬在他肩头,将他踹倒在地:“有几斤几两你自己不知道?!从小到大正事没办成一件!现在胆敢揣测圣诣?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姚氏过来抚着谢太行的胸口,让他消消气:“承屹不也是想为谢家争点薄功么?”
承屹是谢随山的表字,他今年正好弱冠,字也是刚刚起好的。
“争什么功!管好他自己就行!愚不可及!连你妹妹都不如!”谢太行是真气入心肺了,连姚氏来安抚都不管用。
“你看你,还不是因为你老是说他不如阿熏,他才千方百计想要做点成绩出来,好让你对他改观么?承屹的心是好的。”
“再好的心放在一个蠢货身上也只能办坏事!”谢太行大呼一声,“来啊!把他给我拖入祠堂!家法伺候!”
姚氏看他是铁了心要惩戒儿子,也不再阻挠,对谢随山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就受着吧”。
谢随山将山前的家奴全都踹开,冷哼一声自己去了祠堂。
“你看着不肖子,越来越不像话!这是他该有的态度吗!”谢太行疾马赶了百里回来,本就疲惫至极,被儿子这么一气更是心堵,重重地坐到椅子上让人重新倒茶。
姚氏也是头疼,不过她有更在意的事:“郎君不是明日才回?怎么连夜回得这么急?”
“我再不回来,恐怕整个绥川都不够他造的!”
姚氏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言不发在侧的云孟先生,他脸上剧烈运动之后的红晕还未褪去。什么也不用说,姚氏已经明白了。
骁氏没去阿熏的房内,说花圃里还有些活儿没干完,她的伤没什么大碍,只让阿来跟着去。
看着阿母一瘸一拐地离开,阿来有些出神。
她和骁氏面对谢随山的刀无所畏惧并不是她们不怕死,而是骁氏早有防备。
阿母早在她回家告知四姨失联之事的当下就推断到四姨这次恐怕难逃灭顶之灾,甚至连谢随山将会对她们母女起杀心都已了然于胸,所以才会当机立断和云孟先生达成某种约定。
阿来不知道她们到底约定了什么,当时阿母让她在门外候着,她也不好帘窥壁听。不过能感觉到这个约定对云孟先生肯定有莫大的诱惑力,不然他一介文弱书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