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有周吴郑王,大家都要抢江山夺王位,人人争势斗狠,天下可还有宁日?百姓将被置于何地?乱世烽火不灭,受苦的永远是百姓!若非她李延意生出非分之想,今日冲晋等胡族又怎有可乘之机?自天子与李延意相争以来,多少文臣武将死于党争,殁于诏狱!内患频生,何愁外患不来?李延意所谋所图,有哪一件是站在百姓立场上思考?”
阿歆反驳得让甄文君略略窘迫,但她并不想在此认输:“可李举无所作为乃是事实!有他在帝位聿室楼宇终有一日要倾塌!”
阿歆道:“父子有亲,君臣有义,此乃道之所在。更何况若君主文能治国武能平天下,又要大臣做什么?之所以有臣子正是为了辅佐君主,分担君忧。天子之位所需承受的重担不是你我能够想象的。人无完人,即便天子有所不虑,他也不是个暴君。他登基之后轻减徭役宽民力事,驱逐奸佞励精图治,大聿在他手中或许会迎来中兴之治——如果没有李延意的话。”
道不同不相为谋。
甄文君不想再说,她也说不过。
阿歆撑着未愈的腰艰难坐下。
自那日不欢而散之后,甄文君连着两日没踏进阿歆府中,一直在城中转悠布置城防,顺便查漏补缺,但凡有什么想法或者需要汇报之事,统统交给左掖锶ゴ锔8А
事后回想,和阿歆那番争论实在荒唐,因为对谢家的仇恨占据头脑,让她思维混乱被说得哑口无言。阿歆那番话恐怕已经和李延意争论过无数次,说起来颇为顺口,破绽难寻。
代表天子来犒赏三军的小黄门说要摆宴,可眼下所需的军粮都尚且不够,一人分发了一碗带着两粒油渣的汤饼就算是天子赐宴。
甄文君把自己的那碗给了阿希,阿希倒是没心没肺,接过来的时候还说:“这天子虽然穷,但还算是惦记着咱们呢。过两天一旦打起来,说不准下次见到荤腥是什么年月了,你真不吃吗?”
甄文君连着翻了两个白眼,拿了俩蒸饼跑到城墙上吹着北风干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