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刺进来,打孟梁的时候已经用尽了全力,急需休息整顿喂马养神。一旦他们休养完毕,咱们的胜算便会更少一成。”
阿歆没想到这妖女的帮手竟还有些想法:“所以你未退去解县,竟是想要反击?”
“不……”甄文君道,“这儿就几百人,我没这么不自量力。我只想要让在这儿的各位活下去而已,并不知道大家都退到了解县。”
阿歆低头看了一眼,就在她脚踝前方不到两指之处,有一根细细的荆棘。这种荆棘在孟梁山中随处可见,在冬季被冻得坚硬无比,行路时不注意的话很容易被其划破。行军之人通常都将脑袋挂在腰间,性命最为重要,谁会注意脚下这几根只是会擦破点儿皮的荆棘。但现下不同。阿歆注意到脚边的这条荆棘走势奇怪,埋在冻土之下横着连成一根长长的线,每隔两掌的宽度便会露出部分荆棘之刺,看上去有些要故意隐藏的模样。换成别人可能不会注意,但是阿歆走惯了类似的野路,即便有一丝气氛不对劲她都能够敏锐地嗅出来。
阿歆将后背上的剑抽出,挑起荆棘,问甄文君:“这就是你布的陷阱?上面抹了毒-药吗?”
的确抹了毒-药。
之前刚上山时有个人看见了一串红果子,伸手摘了就往嘴里送,阿希大喊一声:“别吃!有毒!”那人都将果子吞进口中了,听到阿希的喊声立即将果子吐了出来。
“不觉得天寒地冻的荒山野岭突然出现这么好看的果子很奇怪吗?如果它能吃的话早就被各种动物吃完了,哪里轮得到你!这是蛇果,果浆之中有剧毒。”阿希道,“幸好你还没咬,不然你现在已经是具尸体了。”
甄文君回头一看,果然是蛇果。阿希虽然平日里看上去傻乎乎的,关键时刻竟很有用。
甄文君随手将身边一士兵的头盔给摘了下来,把能找到的蛇果全部摘下来丢在头盔之中拿石头捣烂后涂在荆棘上。参三峰也不算很大,她打算把毒浆汁抹到荆棘之上,将荆棘连接在一起绕山一圈布下初步的防御陷阱,万一胡子们真的追来,一旦中招必死无疑。
甄文君自觉陷阱布得隐秘,方才刚刚见着同胞略略激动,险些忘了提醒阿歆。
阿歆完全不用她多说,立即发现了陷阱。
“咳。是。”甄文君老实承认。
“下次再用些杂草掩盖会更不容易被发现。”阿歆跨过了荆棘往山顶去了,甄文君也不管她,兢兢业业地将陷阱全部布置好之后,巡视了一圈,想了想,自个儿去拔了草盖上,忙活到半夜实在冻得受不了才返回山顶。
回到山顶时漆黑一片,阿歆不让他们升火取暖,就在地上插了根火把照明。不然她的望楼还没影子就会被呼尔击发现了踪迹。
甄文君本是要上战场,身上穿着护甲,如今逃了出来,衣物全都在孟梁城中,护甲已经被冻得冰冷,手指都不敢触碰,生怕一碰就被粘下来一层皮。阿歆说得很对,但是这么冷的天还待在山中,不生火的话实在很冷。
甄文君受不了,将冰冷的护甲脱了,搓着身子取暖。
“这么冷?”阿歆看了眼,不光了甄文君,其他几百号人也冻得双唇发紫,一直哆嗦。
阿歆将自己的大氅脱了下来,丢给甄文君。
甄文君诧异地望向她,没想到她竟会这么做。
“冷就过来烤一烤。”阿歆就穿着一件褐色的袄子,坐在火把边的硬石头上,火光照在她比寒冬还要冷峻的脸庞之上,根本不像是会做出如此温暖之举的人。
莫非是有什么阴谋?甄文君本能地警惕,没将大氅穿起来——毕竟阿歆是谢扶宸的女儿。
“别误会,我很讨厌卫庭煦,所以也不喜欢你。”阿歆看出她的担忧,直言不讳道,“不过现在孟梁危在旦夕,正是用人之际。若你白白冻死在这儿还是有些可惜。你要活下来,和我一起把孟梁夺回来。”
说罢,她身后的士兵们纷纷和她一样,将身上的袄子脱下来给残兵们御寒。一开始残兵还不太好意思,阿歆道:“穿着吧,你们这些新兵身子弱,需要这些。都给我把命留着,反攻孟梁一定是场恶战。”
甄文君发现阿歆这个人身上有种不容抗拒的威信,同样是女人,她却能教这两千随从听命于她,甚至残兵们也在她一言之后纷纷穿上了棉衣御寒。
难怪李延意这么喜欢她,四处夸赞她是难得的将才。
她的确是个非常厉害的人。
吃了些阿希挖回来的食物充饥,疲惫的甄文君很快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靠着树干蜷缩着睡了一夜的甄文君被伐木的声音吵醒,待她睁眼一看,居然看见一座简易的望楼已经有了初步的规模,搭建起了五级阶梯。
阿歆亲自站上望楼测试稳固度,她用力踏了几脚,望楼没有任何摇晃的迹象,便对下方比了个大拇指,走了下来。
雪花落在她的黑发之上,她并不是不冷,鼻尖和十指指尖都被冻得通红,可是她全然不在乎,让人有种“这儿一点都不冷”的假象。
“醒了?”阿歆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