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地大哭大叫,痛骂李举忘恩负义,不配当天子。
虎贲士兵上来将她架了起来强行拖走,还不能对她太粗暴,否则伤了她肚子里的皇子恐怕天子是要降罪的。
冯徙倚被带走了,李举始终没有走出房门半步,此后也没有踏入冷宫半步。
对于他而言冯徙倚是他懦弱的证明,是他失败所付出的代价,他不想面对自己的确无能的痛苦。
此时的他安心养病,等待着皇子的降临,只要冯徙倚能够生出个儿子,他便立即将其立为太子。
他需要根,需要希望,这是他此时此刻最最渴望的东西。
李举没去看过冯徙倚,倒是李延意去过一次。
李延意坐在轿子上,在虎贲军的护送下路过无人清理的肮脏小路,曲曲拐拐走了半个多时辰才来到一处满是杂草的破屋子。这处地方偏僻破败程度完全不能称之为“殿”,只是间随时会闹鬼的破屋而已,连普通嫔妃所居之所一半大小都不到。门口站着两个昏昏沉沉打瞌睡的护卫,见到长公主来了立即站起来行礼。
虎贲士兵给他们每人塞了二十两银子,朗声道:“长公主殿下想要探望冯氏,二位行个方便吧!”语气里没有任何商量的语气。两名护卫掂了掂银子,对着李延意点头哈腰地想混个脸熟,很知趣地让开了。
冯坤一族被诛,李延意和李举之争谁占据上风其实很明显了。现在朝堂和各地士族都看好李延意,这两个护卫也是如此,不敢挡她的路。
李延意下了轿子亲自推开屋门,吱嘎一声响,屋里有个蓬头垢面的妇人自言自语地念着“芙蓉散、李延意、芙蓉散、李延意……”,忽然看见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惊恐地一缩,躲到角落去了。
“冯徙倚。”李延意弯下腰去看她,一双白森森的眼珠子从肮脏凌乱的头发之后露出来,看见李延意仿佛看见了鬼,吓得掉头就要爬走。
李延意上前提着后衣领将她拉了回来,冯徙倚竟反口一咬咬在她的手臂上,李延意吃疼却没有松开,将一把银刺对准了她的肚子。
冯徙倚立即不敢动,口中也松开。
“这一幕很熟悉吧。”李延意没有刺下去,将银刺在手中转动把玩,“当初我只是想除掉李举的子嗣,大聿未来的储君,没想到最后他竟会选择抛弃你,抛弃整个冯家。当时你爹冯坤绑架阿歆,强行让她吸食芙蓉散之时可有想过如今下场?”
“芙蓉散?”听到芙蓉散这三个字冯徙倚惊恐的双眼立即变得有神采,一把抓住李延意的手,“你有芙蓉散?给我芙蓉散!”
李延意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毁了,李举之所以留下她只不过将她当成皇子降生的器皿而已。
李延意还真带了芙蓉散,亲手点燃送到她的嘴边。冯徙倚大口大口地吸起来,吸得浑身发抖,鼻涕眼泪齐流。
看着失败者的惨状李延意丝毫都不同情,她也知道羞辱冯徙倚不会带给她任何的快乐,尽管她是冯家唯一活下来的人。
她只是觉得造成冯徙倚如今惨状的致命原因不是因为她是个女人,而是因为她是个想要依附于强者生存,最终却被抛弃的无能之辈。
她这样的人是注定要被淘汰的。李延意要清除的正是她这种人,留下真正的有用之人。强悍睿智的男人和女人,将是大聿新一代朝野的支柱力量。
“吸吧,吸吧。”
冯徙倚趴下地上流着泪,抽搐着,沉浸在芙蓉散制造的迷幻感官之中。李延意蹲在她面前挑起一边的眉毛,冷笑着。
想要捏死这只虫再简单不过,可是她没这么做。
“现在还不到最绝望的时候。”
甄文君回来之后忍不住地开心,不困也不饿了,当真去打了几套拳。淋了雨之后浑身畅快,抱着衣衫去沐浴。
卫府的池子又大又深,芭蕉编成的顶棚高高悬挂在水池上方,遮盖了一大半的池面。顶棚之外的水面上一圈圈的涟漪荡漾着,甄文君游到了外面又游回来。这几日在地下水道中挣扎倒是提升了水性,正反侧怎么游都轻松自如。
热泉的入口处有一虎头形注水口,只要将虎头之后的木棍拔出来,热泉便会源源不断地注入池中。甄文君太喜欢这儿了,若是到了冬季下雪的日子,泡在热泉内看着六角飘落该是何等的荡心悦目。
有朝一日她一定要有自己的府邸,一定要有这样一个大浴池,阿母肯定也会喜欢。
关于阿母的下落,脑中澄清之后思路开始活跃,她有了一个冒险的想法,或许也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可是此法太过危险且极容易失败,她不能冒失地将自己的性命赔进去。若是她死了谁还能救阿母呢?
必须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甄文君从池子里清清爽爽地出来,换上了卫庭煦特意为她送来的新衣衫。
新衣衫乃是碧黄相间的颜色,暗花朴素典雅,料子摸着就很舒服,穿上之后不像新衣,反而如同合体的旧衣衫。卫庭煦实在很懂她的喜好,没给她送长裙,而是选择窄f小袖便于行动的胡服,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