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象,的确是妊娠之脉。不过冯徙倚保住了性命却保不住皇后之位,李举不可能留这样的一个罪妇当皇后。为了不留话柄,他肯定会废掉冯徙倚再立新后。这些年李举只宠幸冯徙倚一人,以至于至今膝下没有子嗣,冯徙倚虽然极有可能被废,但她的孩子李举势必要留下的。”
卫庭煦道:“皇后一废,新后的着落必定又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他自掀他的,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李延意一早就换上了一身练功服,看上去是早起操练刚刚归来的模样,“子卓,今日我一早去游猎,只射了十发箭,带回了两只鹿和六只野兔。本来还能再射下几只鸟儿,可惜手上到底是生疏了一些,没劲儿了。只要再操练日余便可。本宫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随时可以出发。”
“殿下莫急,一切按照计划往前推进便可。”
“子卓你跟卫公说一声,今日我暂且没空到卫府,改日一定登门到访。”
卫庭煦一行人回到卫府时,正好瞧见甄文君在啃鸡腿。
本来甄文君正吃得万分畅快,和卫庭煦一对视立马矜持了起来,心事重重地继续吃。
“女郎回来了。”灵璧从甄文君表情的变化中发现了端倪,回头一看看见了卫庭煦等人。
“醒了?”卫庭煦推着车到她面前,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摸,“还有些发热。一会儿吃饱了便回去歇着吧。”
卫庭煦这一抬手,宽宽的袖子往下滑,露出她小臂上一块清晰的齿痕。齿痕已经变成了可怕的青紫色,看上去就像是被野兽袭击了一样。
发现了咬痕后甄文君立即将目光移开——实在没眼看。原来昨晚被当成烤猪一路追啃的真是卫庭煦本人。都被丧心病狂咬成这样了她怎么不都吭声?但凡出点儿声把咬人的罪魁祸首叫醒都不至于伤得这么重吧。
卫庭煦知道她看见了伤,也不掩饰:“今早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梦,抱着我的手臂就咬。大概是饿极了。幸好我不怎么怕疼,不然该吵醒你了。”
甄文君心尖儿上一动,涌出一阵甜意,很快又被更强劲的酸痛覆盖。
“吃了多少?”卫庭煦问一旁的灵璧。
灵璧:“六个蒸饼两碗粥四个鸡腿一盘咸菜,这还没饱,我让人再去做烤个羊腿过来总该是够了。”
“竟吃了这么多?”卫庭煦蹙眉,显然也是被甄文君的胃口惊到了,“妹妹别一气儿吃太多,不然该不舒服了。”
“我已经警告过她了,可她不听,非得吃,没办法。”
这时还炸着油花儿的羊腿送进来了,甄文君闻着味儿都香,估摸着这一大根羊腿下去该顶着了。灵璧却将腿给拦了下来,指着甄文君道:“之前咱们可是说好了,这烤羊腿你只能吃三片肉,不能多吃。你是想将自己撑死么?”
甄文君道:“对啊,我是说三片,就吃三片。”
“行,我给你片。”灵璧拿了刀就要片肉,被甄文君抢先握到了手中:
“三片就三片,但我没说是谁片的三片。”她手起刀落三刀下去粗壮的羊腿差点被她削秃了,灵璧大怒拍案而起,甄文君得意地哈哈大笑。
“死猴子居然戏弄我!”
“自己笨还怪别人太聪明。”
“你……”
灵璧抬手就要揪她耳朵,甄文君转身一躲将将避开,灵璧被她的动作吸引得往前冲,没控制好力道肚子撞在桌上,痛得她“哎哟”一声。
“灵璧姐姐是老了么?不是劈叉就是撞桌子。”
灵璧大怒,一定要将这小混蛋拆了解气。
两人在屋里闹了半晌,灵璧弄了个大汗淋漓,甄文君也消了不少食,胃里给羊腿又腾出不少地方来。回头一看,卫庭煦竟在用刀将大片的腿肉切成小块的,一边切还一边含着笑看着她和灵璧在打闹。
“切成小块的好入口。”卫庭煦向甄文君招招手,“文君妹妹,来。”
甄文君只好坐过去。
“你慢慢说,告诉我们你是如何脱险的。”
“也没什么。”对着灵璧时很活跃,面向卫庭煦的时候语气完全不同,有气无力地说,“就是水道满了,我就游了上来。”拿箸嗖嗖嗖的将小块的羊肉往嘴里塞,几乎没有咀嚼就往下咽。
卫庭煦发现了她情绪的异常,并没有追问:“妹妹吃慢点儿。”
“嗯?”甄文君才想起来,“听说卫公已经从诏狱回来了?他还好吗?”
“幸好妹妹将蛇符保住了,父亲才能从诏狱脱险。”
“是吗?我听灵璧姐姐说是谢扶宸收买姜妄,企图窃取廷尉署蛇符之事败露才导致谢扶宸没法继续下手,廷尉署得以喘息。我这蛇符抢不抢回来意义不大。”
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三个人表情都有些微微的变化。甄文君低头吃肉,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
“妹妹是在怪我让你去阻拦姜妄,所才会受这些苦么?”卫庭煦柔声问道。
“我怎么会怪你,我命该如此。”甄文君突然站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