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方才乍现的杀气已经消失在寒冷的空气之中。
那个擅长玩弄人心的老狐狸恐怕已经出城了,他若再在这儿耗时间骑再快的马也追不上他。
“过来!”刘奉的刀还握在手中,向坐骑招手。铁丝从马儿的头顶一一掠过,刘奉握住缰绳时心里有了一种安全感,一种立即能够离开这儿的错觉。
这个错觉非常致命。
他一直以为袭击他的人会躲在远处暗暗等待他露出破绽的那一刻出手,谁知刺客一直都在他脚下。
就在刘奉松懈的刹那,泥土飞溅枯叶横飞,一黑影从地底冲了出来。刘奉大惊,凭着本能立即抽刀回挡,泥土准确无误地喷在他的眼睛里迷住了他的视线。
虽然看不见刺客却能感觉到刀光一闪向他斩过来。他立即将刀挡在胸前保命的位置,谁知左腿一歪,小腿膝盖下三指之处被斜斜地砍断,他大叫一声倒地。
刘奉心里喊了一声“完了”,觉得自己就要死在此地,夺命一刀确实也冲着他的脖子砍了下来,只听“铛铛”两声兵刃相交的声响,有人将刺客逼退了。刘奉迅速抹去眼睛里的泥沙爬了起来,看见一青衣女子手持软刀和一位黑衣人战得正酣。
刘奉似乎在哪里见过这青衣女子,只见她招数奇野,完全看不出路数派别,即便肩头被削了一刀依旧英勇对战毫无推却之意。
刘奉想起来了,这不是卫庭煦身边的婢女灵璧吗?
黑衣人很快就占了上风,却不知道从哪儿冲出一群的暗卫将他围住。黑衣人眼看形势逆转便不再恋战,一个猛扎扎入了地里,鼓起了个小土包。土包飞速往远处逃逸,灵璧追上去咣咣咣连砍三刀,土包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左躲右闪,灵璧一刀都没砍中。
暗卫们追着土包一路追到林子深处,那土包进到更为松软的泥地之后便消失不见。他们将泥土一一挑翻也没见着人。
刘奉捂着小腿痛得浑身冒汗,灵璧回来帮他包扎止血。
刘奉听见车轮慢慢碾过来的声音,回头一看:“是你。”
卫纶一口茶都没吃,甄文君特意帮他挑选的蔬果也没被碰过一下。
“那个阿忆的尸体如何处理了?”前厅之中只有李延意和卫纶两人,李延意敷了药的伤口又痒又痛根本坐不住,站起来来回走着。
卫纶倒是稳稳地跪坐着:“阿燎确定将官银夹在成山的礼物间送入洪府之后便将她约了出来,臣亲眼所见,阿忆被长孙家那几位绝世高手分解成数块,分别带往天南海北的江河湖泊之中。即便有人要查也极难查到。”
“那阿燎呢?和阿忆接触的时候洪府的人可有见过她?”
“没有,阿燎都带着面具出入,除了阿忆本人外没人见过她的容貌。阿忆一向爱财,乃是个利欲熏心之人,因美貌在汝宁扬名,收到爱慕者的名贵礼物众多,阿燎只是其中之一,且从未登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样便好。”
“阿忆那边殿下不必挂怀,如今我们要担心的乃是左令君。为了让众多紧盯廷尉署的耳目噤声,让大家都知道他关训不徇私情,左令君被押入诏狱之后受到的刑罚和洪瑷一模一样。洪瑷乃是步兵出身,早年还上过战场,身体可比左令君一介书生要好多了。洪瑷能扛,左令君可扛不住。我已与长孙君联合众臣打算上书给天子,向廷尉署施压,让他们尽快彻查洪瑷一案,连带着郭濡的三十五条罪状一并弹劾。李举肯定是要保郭濡的,否则北边三郡又要落入我们手中。郭濡之罪一旦能免,左令君更是无从治罪。冯坤为了避祸已经连续两次没有上朝,如今我们只需快马加鞭。收到朝中事变的消息谢扶宸必定已在赶往汝宁的路上。而且臣收到消息,天子已经将大司马的授职诏书悄悄送往孟梁,就为了谢扶宸能够顺利接任大司马一职。到时候兵权和监察之权都将落入谢扶宸手中,甚至尚书令都岌岌可危,对咱们极为不利。”
“刘奉一直在紧盯着他。”李延意突然回身,“我给刘奉下达了密杀令,一旦找到了谢扶宸探查到了他在密谋何事之后,便要在第一时间杀了他!刘奉的确找到了谢扶宸,可他传回的信说谢扶宸一直都待在房中没有出门。”
“子卓也已经前往北线和刘奉汇合,不过……”卫纶琢磨道,“子卓和刘奉或许并不是谢扶宸的对手。这一路上依旧要派人狙杀,而我们还是要做好谢扶宸能够平安回京的准备。我们趁着他离开之际布局且占了上风,可一旦他回来局面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和谢扶宸斗了这么多年,他会出什么招术我到现在都无法摸清。李举一直将洪瑷之案压着正是为了等谢扶宸回来主持大局,没有谢扶宸出谋划策李举不足为惧。我们只要赶在他回来之前砍下冯坤的脑袋,大事可成。”
甄文君没带什么衣衫来,身上的银票都给了灵璧,她就剩下两千两。汝宁物价颇高,但两千两还是能让她过一阵丰衣足食的日子。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汝宁街头年轻的娘子们都穿什么款式,按照最流行的模样买了一身百鸟长裙。穿上身之后颜色艳丽得让她有些晕眩,这晕眩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