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红色胎记。” “你知道吗。”阿来忽然转换了话题,“据说胎记是前世死时留下的伤口。你们下辈子想要什么样的胎记?” 一直站在一旁的谢太行显然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更没料到阿来突然挣脱了铁链的束缚,面目狰狞腾空而起,朝大船的方向飞来!谢太行大吃一惊,急忙往后退。 阿来心里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念头。 此刻她心中除了愤怒和杀意什么也没有。 她要用这帮畜生的血为金蝉刀开光,为阿母报断指之痛! 饱含所有力量的一跃掀起冲天的怒意,这份怒意还未将她带到大船之上,一根冰冷之物如同闪电击穿她的身体。 一瞬间所有的力量和愤怒被瓦解得一干二净。 阿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浑身的肌肉被剧痛牵扯着使不出任何力气,身体被一股向下的冲击力钳制着,重重砸回孤舟。 阿来被摔得几乎失去意识,当她看见一柄沾血铁叉穿过她的肩骨没入木质的船面时,面若死灰。 一声闷响,有人踏上了孤舟。 单薄的小小孤舟几乎被这沉沉的一脚踩得倾覆,阿来浑身发抖,恐惧地向后看去。只见一个八尺壮汉正站在她身后,如此寒冷之地他袒胸露怀竟全是热汗,浑身长满黑毛状如野熊,汗水被蒸发变作一团团白色雾气从他躬起的后背升起。嘴唇上方豁了一角,当他咧嘴笑的时候能看见暗红色的牙肉。 这就是一只从野林子里突然冲出来吃人的妖怪。此人强壮的手臂比阿来的腰还粗,哈哈大笑之声在河面上回荡,震得阿来耳膜发痛。 怎么会如此大意。 阿来的血一滴滴淌在眼前。 她在吸引对方注意力的时候也是全神贯注,完全没留意到身后何时有片竹排悄无声息地靠近。如今她被钉在此处当真功亏一篑。 被铁叉穿肩而过无法站立。别说站立,就连微微一动都会引起让她欲生欲死的惨痛。 豁嘴男人扯着她的头发强迫毫无抵抗能力的阿来抬起头来看向大船,阿来肩头的伤口被这一动作撕裂更深,从未想象过的痛楚让她几乎将牙咬碎。 “看那边!”豁嘴男人朗声道。 整个世界在她眼前摇摇晃晃,直到她看见阿母鲜血淋漓的手被抬起。 “小小的惩罚。”云孟先生蹲在骁氏身边,嘴角扬起的笑意让阿来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让你知道不听话是何下场。” “不、不要!”阿来咯血的嘶喊没能阻止任何。 中指和食指被其根削去,掉落在冰河之中。 一道鲜血从骁氏的嘴角往下滑落,直到最后一刻她都没有因疼痛失声。 阿来埋着头痛哭。 这是噩梦,这一定是噩梦。如果真的是做梦的话能不能快点醒来。 谢太行对这太过血腥的一幕有些不适,小声地清了清嗓子,默默地把目光从骁氏身上移开。 “哭够了吗。” 带着颤抖的干涩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这是阿母的声音。 阿来抬起头,满脸的眼泪。 虚弱的骁氏脸如同一张白纸,眼睛里却是从未见过的狠绝。 骁氏用最后的力气将破碎的声音拼成完整的话: “阿母一直教导你,不要惹事,放下刀才能过上平安日子……可如今谢太行等人残虐不仁你亦不可屈服软弱!” “阿母……”阿来心中悸动,想要忍住横流的眼泪,却只能流得更多。 “拿起你的刀,保护自己,不可放弃!” 阿母的话在她心里钻洞。 她擦去眼泪,看清了眼前的绝境并非梦境。 云梦先生十分讨厌骁氏一双任何时候都不蒙尘的眼睛,对拿着匕首的壮汉道: “给我把她眼睛挖了。” “是!” “慢着!”将所有痛苦吞回肚子里,阿来一字一顿: “好,我答应你们,杀了卫子卓!” 云孟先生哈哈笑道,忽然又变回了在谢府时的儒雅之态:“女郎终于醒悟做出正确的决定,早该如此。只要你听话,明公自会保你阿母平安。来,将骁氏带进去。” 骁氏被拖进船舱,云孟先生退回一旁恢复成一团薄薄影子般的存在。 阿来看着大船上的每个人,甚至回头看豁嘴男人。 她要记下今天在场所有人的脸。就是这些所谓清流断她阿母之指强迫她去杀人。 “谢太行。”阿来直呼谢公名讳,“事成之后我不稀罕你谢家的荣华富贵,只求一纸文书放我和我阿母离去,你可应允?” 谢太行道:“好,我答应你,若你能办成此事我自会给你们一纸文书解除奴籍。可你想好,若离开谢府你们不过贱民两名。” 阿来嘴角微微一勾,没理会他。 拿起你的刀。 阿母的话在她心中回荡。 金蝉刀未沾过任何人的鲜血,如今就用她自己的血祭出锋锐,他日定要这帮人百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