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常降落。
南钟市的郊外,白舒武觉得这里拥有最原始的美,却不知道这里同样孕育着最野蛮的生长。离养老院不远处的烂尾楼已是杂草丛生。
“你等我下,我去方便下。”白舒武打算去那里撒一泡尿。
“哦。”叶雨荷应了声。
令人恼火的是,那烂尾楼的角落下有着一群陌生的面孔,似乎在讨论什么事情。白舒武咬了咬牙齿,准备绕道跑到烂尾楼的后方。
“哥们!你去哪儿啊?”
白舒武马上意识到这群人来者不善,心里扑通扑通的加速跳着。白舒武转过头,看着几十个陌生的面孔瞪着自己,心中更加发慌了。碰到这种情况,像电视剧里一样,要么选择逃跑,要么留下来螳臂当车。但接来的话,让白舒武稍微舒了一口气。
“哥们,你也是六哥叫来的吗?”
“啊?”白舒武脑子里不断搜索着六哥的名字,却始终找不出这个人的任何信息。
“过来!拿你的家伙!今晚行动!”
“哦。”白舒武生硬地接过铁棍,瞥了瞥周围的一群人,一副激情洋溢的样子。
“六哥,怎么还没来?”有人问道。
“急什么?六哥叫老左去了。”
“老左?”白舒武脑海里打了个问号,在这个三月,记忆里本应该是阳春白雪分吞声的日子,但有一件大事让白舒武无法安静下来。
很明显,这是暴风雨的前奏。任何一个火拼事件发生之前,都是平静而安详的布置。让白舒武更担心的是,这次斗殴事件将会导致多人伤亡。 白舒武记得这起事件还上了报纸,引来央视的深度报道,让这城市成为世人的焦点。
事情的缘由说起来极其好笑。六哥为了文明解手,特意爬市二十三中的围墙,去男厕所解内急。当六哥解开裤带准备爽一把的时候,却被一双陌生的手推倒在地上。原来六哥的坑里有一个正在低头打飞机的光头男,人称剃刀。当时夜里漆黑一片,厕所的灯又坏了,六哥哪里知道有人在里面有人蹲着茅坑不拉屎,反倒是打飞机去了。
那时候的厕所设施很差,被推倒的六哥弄得一身的尿味,一下子来气了,把剃刀暴打一顿。剃刀不服气,扬言要报复六哥。接着,双方约定在郊外的白云山脚下一决高下,才有了今天的场景。
重生后的白舒武断然不想让历史重演,但在这一刻,叶雨荷的出现,让白舒武变得瞻前顾后起来。
“你走哪儿去了?让老娘我来找你!”叶雨荷生气道。
“哦,都带女朋友来了?”站在白舒武身后的一哥们用砍刀敲了敲手道。
白舒武勉强点了点头。
叶雨荷很快发现对面一群人带着家伙,也就警觉了起来。当她看到白舒武手上也有家伙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下,不免责怪:“好小子,混到这地步,竟然不告诉我!让老娘一个人等在外头。”
叶雨荷虽说是闹大的,但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有些不懂规矩地说:“老娘是来看戏的。”
白舒武拉着叶雨荷的小手,走到一边,轻轻地说:“你来干什么啊?”
“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啊!”叶雨荷的声音很大,唯恐周围的人听不到。
“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会死人的!”
“靠,你当我是吓大的啊!”
白舒武的脸一下子黑了起来,心急如焚,又拿叶雨荷没有办法,只好央求叶雨荷说:“今晚有动静,你一女孩子会让我分心,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向你哥交待?”
“真的吗?你们真的要打架吗?”
“嗯……你赶快回家!不然公交车没了!”
“那你怎么办?你要是有三长两短怎么办?” 叶雨荷语气有些呜咽。
“我不会有事的,你快走,你要是留在这里的话,会拖累我的!你要是不想我出事的话,你现在就走!”
“我们一起走吧!有什么事情叫我哥摆平!”
“丫头,别逗了!这跟你哥没关系!对了,你哥就不是人了?你个没良心的,舍得你哥冒险!”白舒武笑了笑,掐了掐叶雨荷的脸。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没时间跟你啰嗦,你走吧,赶紧!”白舒武推了叶雨荷一把。
“你小心啊!我走啦!你小心啊!我走了!”叶雨荷脸光一闪,突觉白舒武给人一种久违的陌生感,陌生感里又填满了安全感。
白舒武内心无比的激动,他觉得自己像是个“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荆轲,有去无回。白舒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来,一心想化解这场危机。只是这种念头一刻都没消失。为避免悲剧的发生,白舒武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喂,你马子走了?”一个大手拍着白舒武的肩膀,递给白舒武一只红塔山的烟;“走了也好,免得拖我们的后腿!”
白舒武接过烟,笑了笑:“六哥什么时候来?”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