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应声,旁边一人却忽然失笑出列,却正是如今家在冀州,人在袁绍幕中的辛评辛仲治。
“诸位恐怕不知道,”辛评团团拱手。“这位潘凤潘将军,乃是冀州上将!其人若出手,虽华雄骁勇,怕也要束手就擒的!”
座中诸侯,还有诸侯身侧、身后的将领、文士,纷纷侧目以对。
而潘凤想无可想,只能低头对着袁绍承诺。
“速去准备吧!”袁绍轻松言道。“我此行带了两万余大军,凑出三千精锐总是有的……”
潘凤更无话可说,便微微一拱手,然后转身而去。
座中最后一位的刘备盯着此人走出门去,却是一时蹙眉……他有自己的门路,也是知道一些内情。
话说,当日袁绍河内兵败,损失惨重,相对应的,负责向袁本初兵员、甲胄、战马的韩馥也不免心生腹诽,于是一边稍微减少了供给,一边却派遣了自己信得过的将领亲自引兵过来,颇有监督和保全兵马之意。
而这潘凤,貌似便是后来新来的冀州将领了。
当然,虽然明白袁本初有借刀杀人的意思,但刘备却并未有丝毫动容……因为没必要,如果这个潘凤真的有本事,最起码也能全身而退吧?而若其无能,如今天下大乱,便是不死在这里,一个将军,难道还能指望他继续活下去吗?
便不是是将军,只是此帐中的这么多诸侯,或是出身高贵,或是饱读经书,再过几年,又有几个能活下来呢?
唯独袁本初此人世出名门,却不想如此激烈狠厉,倒是让人不知道该佩服还是该警惕了。而且那个鲍信,之前听说在洛阳时因为董卓的事情与袁绍已经生分,此时却如此配合,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二人重新和好了。前者倒也罢了,若是和好,那兖州刺史刘岱又算是什么呢?刘岱这些日子不是在拉拢鲍信,以求图谋东郡太守桥瑁吗?
这么多内讧的苗头,真要是闹起来,讨董大局又该如何?
大丈夫建功立业,岂能久久在此不能前行?
一时间,刘玄德面色不变,心中却暗自纷乱。
话说,袁绍果然早有准备,上午匆匆定下潘凤迎战之事,中午去送了战书,下午居然便能出战……然而,潘凤虽然号称冀州上将,却也是在关东诸侯登高围观之下,干脆一战而败。
其部属和之前几次一样,纷纷溃逃回了联军大营中,而面对联军如此庞大营寨,西凉军也不好追赶,唯独潘凤本人受伤严重,据说刚送回营中不久便不治身亡了。
到此为止,华雄已经连胜五场,气势更盛,而联军愈发沮丧……转回营中,诸侯更是议论纷纷,一时人心浮动。
“什么冀州上将,不过如此!”
“河北兵马不是几百年来都素以善战闻名吗?”
“那是幽州突骑,如今多半在卫将军麾下……”
“好了,潘凤既已战死,多说无用。”袁绍不以为意道。“事在人为,如今我们应该精诚团结,方可勉力为当前事!诸位以为如何啊?”
“盟主所言甚是。”有人嗤笑道。“反正如今这个局面,总不能任由华雄在关前肆意妄为吧?再这么下去,此间众人,有一个算一个,天下人怕是要将我们都视为犬豚之辈的。”
众人不由尴尬苦笑。
“说的不错。”袁绍也是一声干笑。“故此,我已经下定决心,尽出我部精锐,无论是谁出战,都任其调遣使用,总之,一定要尽全力击败华雄,也望诸位都不再吝啬手下兵马。不过,我今日在高台上亲眼见那华雄和其亲卫格外骁勇,恐怕非万人敌不可轻易当之。”
“哪来的万人敌?”又有人忍不住冷笑。“便是自称万人敌恐怕也信不得,诸位不见那些什么上将、名将的,个个皆是自夸之辈吗?”
众人半是自嘲,半是嘲讽他人,却是一时哄笑。
“我部有一人,素称万人敌。”笑声刚听,刘备却忽然开口,惹得帐中一时鸦雀无声,不知从何接口。
半晌,倒是曹操好奇询问“玄德弟,前几日未见你出声,如何今日主动请战?而且,你部皆是从丹阳招募来的新兵,如何有‘素称’万人敌的人物?”
“之前未曾请战,乃是要细细观华雄及其部虚实。”刘备面不改色,坦然作答。“而这几日,我仔细看了彼辈作战时的情形,大致心里有了数,而且如今战机已现。”
“你是说……?”
“不错,虽然华雄骁勇,其部也确实精锐,但连胜五次,华雄本人早已经骄横难耐,而连战五日,其部虽然表面气盛,但内里其实早已经疲惫……正是出战的好时机!”
“原来如此!”袁绍见是刘备,倒是心中一动。“玄德素来随卫将军征战,也是善战之人,既然是你说战机已现,那想来便是可战之时了!不过,万人敌之言……”
“此人万人敌之称不是我说的。”刘备平静的看着上首袁绍,从容作答。“乃是我兄公孙文琪亲口所言!”
袁绍不由肃容以对“敢问是哪位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