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势力凌驾于其他四部之上,却又不能以一己之力彻底压服其余四部……换言之,高句丽立国近两百年的六族政治平衡被他毁的干干净净。这些事情,他活着的时候,还可以靠自己的威望遮掩住,可他自己都清楚,一旦他死了,高句丽必生内乱!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同意哑哑可虑的意见,试图用一场大胜,完成内部的交接!却不料,被我们给轻易破除!”
这种高端的政治分析,对于眼前所有人而言,几乎都是难以想象的……他们只是世族子弟、高级军官、一部头人,公孙珣不说,他们怎么可能想到如此关节?可一旦说了,却又都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
“诸位,”公孙珣环顾左右。“事到如今,你们难道还不清楚吗?高句丽国运已衰,我辈却又机缘巧合来到此处,还尽握主动……这难道不是天命所钟吗?!天赐其命于己身,若失机延误,是要遭天谴的!”
众人齐齐变色。
“听我命令!”公孙珣忽然拔出自己那柄刀把颇长、辨识度极高的断刃来。“公孙越、公孙范!”
“喏!”二人赶紧下拜。
“左右两营也要直面高句丽大军,你们二人是我的至亲兄弟,当身体力行以作表率!”公孙珣面无表情的吩咐道。“昨日军议时就说了,公孙越去左营,公孙范去右营……现在,我再有一言给你们,那就是除非我军大举反击,否则你二人决不许离营一步,一旦擅自出营我一定悬你们二人的首级在此,以儆效尤!决不食言!”
“谨遵兄长命令!”二人不敢多言,立即再度下拜答应。
“莫户袧!”
“在!”
“你和莫户部随公孙越去左营!”
“是!”
“段日余明!”
“在!”
“你和你的段部随公孙范去右营!”
“徐荣!”
“在”
“高句丽人你最熟悉,我将大营前的正面防线全数交与你应对!”
“喏!”
“塌顿,你为徐荣副手……如今突骑暂且无用,且将你部打碎分队,编入汉军队列,轮番上阵。”
“是!”
“叔治!”
“下吏在。”
“让简位居和他的扶余人暂时助你一臂之力,处理后勤,务必保证前沿军需!”
“谨遵令君号令。”
“将此旗帜撤下,”公孙珣指了指了头顶的白马旗言道。“此处要让与徐司马与塌顿头人,我移动本阵大旗到后面大营高台之上……与公孙范、公孙越相同,除非反攻,否则我绝不下离开中军大营半步!子伯为我辅佐,调度支援各处!”
“喏!”
“最后,韩当为我主骑,领我本部义从督军巡视各营,若有不得命而擅退者……即刻杀无赦!汉军牵连家族,胡骑牵连部落!但若得胜,此战我将一利不取,尽归于下!尔等可将此言说与每个军士听,我公孙珣决不食言!”言至于此,公孙珣复又以刀划手,以血拭面。“太一在上,此战天命在我,各自行动吧!”
众将俱皆骇然,却又不免震动,然后也是纷纷拔刀划开手掌,以血敷面,指天证明心迹,便是王修也是如此。
“此人如何处置?”众人即将分散,娄子伯却又不免皱眉指向了那表情呆滞的弥儒。
“且放到中军安置,”公孙珣轻瞥了对方一眼,却也懒得多言。“或许已经废掉了,但或许还有用!”
言罢,公孙珣不顾手掌滴血,直接握刀从这个大营最前方的临时木制高台上走下,昂然往后面更高的永久性高台工事上而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上午,两军各自饱食一顿,却是终究正式接阵了!
“这两日怕是最难熬的。”娄圭站在高台上,可能因为更远更高的缘故,只觉得眼中密密麻麻的高句丽士兵真的是如蚂蚁一般涌上来,也是不禁变色。“高句丽人士气最足,而且人数也太多了些!”
“没那么夸张。”公孙珣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局势。“高句丽人虽然多,却毫无章法,不像我军依靠着营垒井井有条,而且阵前接战面的大小是由咱们决定的,他们不可能一次投入太多兵力……再说了,对方士气虽然很足,却缺乏足够的攻城手段!”
娄圭看着前面已经接战的地方,却又缓缓点头。
实际上,原本只是准备设伏野战的高句丽人真的缺乏攻城准备!
汉军这里,首先是有高句丽人自己修建的永久性营墙……十多年的营建,基本上已经砖石化了。然后,汉军这几日本身又依靠着营墙在上面搭建了大量的木制结构防御工事,虽然很简陋,却足以让弓箭手居高临下了。除此之外,汉军又在营墙前方专门建立了两道木制栅栏,然后堆积圡垒、挖出坑道,从而对营墙形成了有效的前凸保护。
甚至此时的营墙内,王修和简位居都还在营墙的掩护下继续制作栅栏,准备向前方运输修补。
于是乎,当无数高句丽人在身后骑兵的督战下,在鼓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