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说话又是一个故人,乃是颍川名士辛评辛仲治,这位隐约感觉到公孙珣要闹事的聪明人赶紧站起身来替逢纪遮蔽了一下,俨然是要置身事外。
眼看着那边仅有的两个熟人坐了回去,而满堂列坐的名士个个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公孙珣这才满意的连连点头,复又回头看向了蔡邕。
蔡伯喈被对方看得心里发毛,哪里还不晓得这厮又要闹事?只是一来他双手被对方攥的生疼,根本挣脱不开;二来,他终究是听到公孙珣今日就要滚到那雁门戍边去了……所以,便有了捏着鼻子把对方打发走的苟且之意。
“莫非文琪有佳作?”一念至此,蔡邕强忍着愤懑之意与对方搭上了话。
“不瞒蔡公。”公孙珣继续握住对方双手道。“昔日在洛中做少年游,常常感念与您相处时的无忧无虑,而今作为宦游人,不过离开了数月,这满堂宾客就已经不认得了……心中颇有感慨,却是有了几句不合体制的歪诗。”
“哎呀!”蔡邕这时候只想打发对方走,怎么会管什么体制不体制。“诗以言志,只要有情感志气夹杂其中,那便是好诗,哪里需要什么格式、体制?要我说,便是只有一句感慨,那也是好诗!”
公孙珣当即大喜:“这便是蔡公的胸怀了,我这诗若是念在别处,只怕要被寻章摘句的腐儒给笑话,也就是蔡公能识货……”
“赶紧念来!”蔡邕只觉得自己那双能奏出仙音的手都要被对方捏断了,自然要连连催促。
公孙珣摇头失笑:“蔡公,诗已经在肚子里了,只是刚才我听到有人说什么传家之话,莫非……这诗做的好还有什么奖赏吗?”
蔡伯喈哪里还不晓得对方又要来打劫?只是他这时受制于人,只能是赶紧点头而已:“文琪豪迈过人,要我说,不论体制合不合,这诗必然是你的最有志气……所以,也不用其他人作文了,直接就断你的诗文最佳如何?不如你且松开手吟诵出来,我再替你誊录一番,也好作为践行之礼?”
公孙珣再度失笑:“宦途催人,就不用如此麻烦了,还耽误你我时间……”
蔡邕当即松了一口气:“既如此……”
“既如此。”公孙珣手上又加了半分力。“不如请蔡公赠我一些别的事物。上次蔡公赠我七经手稿,家母看到后一直感念,只是可惜太少,听说蔡公府上藏书万卷?”
蔡邕一方面暗恨对方如此贪得无厌,一方面却也无可奈何,反而愈发想尽快把对方给打发走了。
于是,这蔡伯喈当即勉力点头道:“不就是抄录的藏书吗?我家东阁里存放了不少,布帛上的也有,竹木简上的也有,松开手,我挑几件赠你便是!”
“不要布帛的那种。”公孙珣不以为意道。“只要竹木简的旧货……”
“若是竹木简的,只要不是孤本,送你一车都无妨!”蔡邕愈发着急。“你快松手。”
公孙珣当即大喜,虽然手上松了两分力道但却依旧没有放开,反而即刻朝堂下招呼道:“阿范、子衡、义公……听到没有?速去搬运竹简,务必将咱们的车子装满!”
公孙范等人目瞪口呆之余却也是赶紧轰然称喏,然后便只见那群辽西大汉如同盗匪进家一般,直接往蔡邕家中的东阁去了。
话说,人家蔡邕的叔叔也曾位列九卿,所以这宅子自然广大,东阁与这正堂更是隔着墙院……所以那边一番鸡飞猫跳,被握住手的蔡邕却也根本看不到情形。
当然了,不是没人察觉到那边的‘盛况’,也不是没人注意到蔡邕的仆人想来报信却在院门前被一个细髯鹰目的辽西大汉给拖了回去……但是,却无一人敢言。
为何如此?
因为适才这段时间,众人交头接耳,却都知道了这个粗鄙之人竟然是新任太尉文绕公的得意门生,甚至甫一征召便授了千石军职……文绕公对此人的爱护,可见一斑。
而且再说了,一辽西边郡的蛮子,还是军职,还马上就要离开洛阳了,看他那雄壮身材,还有那些个佩刀持弓的伴当……自己堂堂名士,何必和这种人当场计较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
就这样,公孙珣昂首站在堂中,双手拽住蔡邕,便在那里旁若无人的瞎扯起了淡,堂上诸位名士也个个面无表情的听着……一直到蔡邕几乎要按捺不住之时,那公孙范与吕范才来到堂下微微拱手示意。
公孙珣瞅了瞅天色,点点头,也就松开了蔡邕的一只手:“蔡公,我将往雁门苦寒之地卫戍国家,你不妨送我到门前,再听一听我那藏纳志气的诗句……如何?”
众人旋即松了一口气,然后满堂名士几乎是出于本能一般站起身来,准备随蔡邕一起将这个瘟神给送出去。
“也罢,也罢!”蔡邕此时又何尝不想尽快了结呢?
于是乎,公孙珣与蔡伯喈执手在前,后面一众名士哗啦啦跟在身后,一直走到了门前。
而甫一来到大门外,看到那十几辆车子的蔡邕便如遭雷击,险些要昏过去……至于那些名士,也都个个目瞪口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