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她揉着被摔疼的地方慢吞吞的往前挪,“有人没有?”她喊了好几声,除了回声什么都没有。
舒婳心下生疑,但既然已经下来了,断然也没有再上去的意思了。她摸索着往前走,心里念叨着那个地藏王菩萨究竟在哪里。
这鬼地方不光黑还特别安静,她都不习惯。因为什么都看不到,她就瞎走。走着走着就撞到了一个很硬的东西。
她伸手试探着摸摸,“好像是棵树。”她摸到了粗糙的树干,“真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一棵树呢?”她嘟着嘴,绕着树干走了一圈
,头上洋洋洒洒的飘落了什么。
她小心的摸下来,一片片的,像是花瓣。她站在那里,脑海里却闪现了一个画面。
青山绿水,白衣少年面容生涩冷漠,他指着湖中的少女,“你还不把衣服穿上!”
少女懵懂的瞧着他,“我生来就住在这桃花泉里,我从来也没有穿过衣服啊?再说了衣服又是什么?”
她往岸上扑了一捧水,溅湿了少年的衣角,少年气的说不出话,“你知不知羞!”
“那你说衣服是什么?”她直接从水里站起来,玉般一般细腻的娇躯暴露在他眼中。她歪着头,一派天真,而他则是迅速转过了
身,将自己身上的外衫脱了扔给她。
少女稳稳地接住,她茫然的捧着衣服,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她便趁机偷偷摸上了岸,那少年以为她还在穿衣服,不耐烦
的说:“你到底好了没有啊?”
一双湿漉漉的手蒙住了他的眼睛,少年一愣,下一瞬间一具娇软的身躯便钻进了他怀中。她放下手,他看的便是她巧笑倩兮的
娇颜,“我不会穿衣服,你教我穿罢!”
舒婳瞪大了眼睛,那些画面她竟然觉得好熟悉。可是那并不是她记忆里了,她喘着气,跪倒在树下,“我到底是怎么了?”
花瓣越落越多,落满了她整头。整个肩膀。一束光打在她脸上,她慢慢抬头,只觉得刺眼,她拿手挡住。
金光闪耀,她似乎看到了莲花,但又看的不清楚。过了几分钟,一个威严又慈祥的女声在她耳畔响起,“在无间地狱里,重复的
是你曾经发生的过往。它会不断的轮回,直到你能面对,能了悟,方才得以解脱。”
“痴儿,当初你自己说的话当真不记得了?”那声音里夹着几分怜惜,直听那人一声叹息,“你同他的缘分早早就注定了,生生世
世纠缠不清。当初他为你疯魔,你为他赔命,合该都是要还的。”
她扶着树干艰难的爬起来,为什么这人说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懂。什么他为她疯魔,她为他赔命,什么缘分早早就注定了。
她想问这人,可是头痛欲裂,脑袋里像是被装满了东西一样,一帧帧的画面在闪烁,熟练地脸,不熟悉的话,她拼命的晃动脑
袋,“这……是什么?”
“这是你同他的过往啊!你忘了这么多年,到了无间地狱,一样样,一桩桩都是要想起来的。”
耳边传来响彻的吼叫声,像是犬吠,但又有点想狮吼,又有点像虎啸。舒婳一时半刻分辨不出来,她只觉得头疼,这疼漫延倒
四肢百骸,她不得不跪倒在地,死死扣着树干不至于让自己倒下去。
那道金光越发的强烈,将她笼罩在其中,她浑身刺痛,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这是佛光。这么说,这人就是地藏王菩萨了?她
还以为自己要找很久,没想到一来这儿就找到了菩萨。
“菩萨,我有一事相求……”她想到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打算求着菩萨同她去凡间走一遭。
地藏王菩萨并不回答她的话,反而是念起了经文,那经文听在耳里不但没让人安下心,反而更烦躁了。她捂着耳朵,半趴在地
上,“别念了……别念了,我叫你闭嘴!”
菩萨念经的速度越来越快,金光越来越强烈,她是僵尸,是邪魔,根本受不住这至纯至净的佛光普照。她在地上打滚,只觉得
自己快死了。
她的拳头举起来,想让地藏王菩萨不要再念了,可是她此刻一点法力都没有。她苦笑一声,就算她此刻有法力如何?这无间地
狱里,她等同一个凡人,虚弱又渺小,根不是这位菩萨的对手。
因为疼痛她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湿了,她蜷缩成一团,紧咬牙关想挺过去。可是脑海里竟然想起了黎恒那张脸,他们从前相处的
点点滴滴一遍遍的晃过,她的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
这种濒死的时刻,在她每次都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的时刻,她第一个也是唯一能想起来的人唯有那个凡人。
在她几千年的生命里,她遇到过那么多的人,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她最想记得的,最放不下的还是那个凡人。
“阿恒……”她迷蒙着眼睛,眼泪从眼角滴落,在地上汇聚成小小的一滩。她喘着气,觉得自己可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