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知晓了老爷子命不久矣,可突然知道了这消息舒婳还是有点惊讶。她回头,姜照和正在同鹏族的一个少年打听事情,
他是他爷爷亲手教导的,感情一定很深厚。
“先别跟他说,等回了阳间吧!”舒婳收回目光。她从前觉得人固有一死,凡人的宿命大多如此,并没有什么好伤心的。就算是
神仙也会有羽化的那一天,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是会永垂不朽的。
黑无常走在她身侧,看她发呆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倘若黎恒不是狴犴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那他就会经历生老病死,
等他死了以后你又该如何?”
她该如何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大不了我去尘世之中寻找他的转世就好了。”反正地府她很熟,她总能找到他的。
“可你有没有想过,爱上你的是这一世的黎恒,那下一世呢?兴许他会有更好的命格,就算你找到了他,他也不是现在的她了。
”黑无常眼神平静的望向远方,触目之所都是一片苍茫,“我从前不明白,可我后来慢慢懂了,有些东西一生只能有一次的。”
讹兽变回了原型,它颈子边的毛都能拧出水来了。它苦巴巴一张脸,“海蓝,咱不哭了好嘛?”
海蓝根本停不下来,她以前就窝囊,畏畏缩缩的。遇到将臣之后才有了些底气,将臣是舒婳的支撑,何尝不是她的呢?她越想
越伤心,“要是他出不来,我就自己往忘川河一跳。”
讹兽被她这豪言壮语唬了一跳,急忙摆摆自己的小爪子,“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它生怕海蓝真要这么做,用全力抱着她,“你
要是跳了忘川河,大人回来非得扒了我一层皮。”
海蓝抹着眼泪,“都怪我!要是我平日不偷懒好好学本事,也不会这样。”她抱着那副美人图真是哭到快要晕厥,好像这样就能
把匡月楼喊出来一样。
“你别哭了!我想想办法!”讹兽急的直跺脚,它就想不明白了这女人怎么这么能嚎!它矮胖的身躯来房间里来回的走,一会扒
拉耳朵,一会摸摸肚子。
“不然你也去梦里找他!”讹兽想出一个法子,“不过你是魂魄入梦,肉身留在这里,我来给你护法。”
海蓝抽抽搭搭,“那不是跟黎警官一样嘛!回头我也醒不过来怎么办?”
讹兽贼笑,摸出一截红绳来,“瞅见这玩意没?红绳!这可不是普通的红绳,这是月老的红绳。”
“这有什么用?”海蓝不明白。
“这红绳呢是用来绑姻缘的,绑上之后人海茫茫都能相遇。我将红绳的一头绑在你的肉身上,另一头你自己拽着,只要你找到了
匡月楼往他身上一绑,你们俩就能回来了。”
海蓝捏着红线的一端,“可我怎么去找他呀?万一我也入错了梦怎么办?”
“这个其实没那么复杂。梦魇呢这玩意自己也知道,他一次性织不了太多的梦,而且这个梦境还要强大的让你信以为真,其实是
很耗费法力的。梦魇最喜欢的就是梦中梦,也就是说一个梦到达另一个梦肯定是有门路的。”
“你要相信我,我们都是上古遗留下的,总归会了解一点。”讹兽将红线一端绑在海蓝的中指上,“一会你得让你的魂魄出窍,我
在外施法让你进入梦境之中,你想办法找到匡月楼给他绑上红线,我在外头能感应到到时候就把你们一起拽出来。”
海蓝持怀疑态度,主要是讹兽这家伙往日里做过太多不靠谱的事情了。她捏着红线,“万一我也回不来了呢?”
讹兽耸耸肩,无畏道:“那不是正好,你们在梦里长相厮守,也算是圆了你的一桩心愿。”
舒婳成为女魃以后最不喜欢两桩事情,一桩是冻着,还有一桩就是在水里被冻着。如今面对这深不可测的北冥海域,她挺想哭
的。还没下水,她都已经感受到了刻骨的寒凉气息。
她扭头望了一眼鲲族的少年郎,一个个的摩肩擦踵恨不得立即跳进水里的模样。他们是认真的?天天泡在这么冷的海水里,真
的吃得消?
“大人多虑了,可以不用直接碰到海水的。”鲲族的长老站出来,“鹏族也不善水性,我们自有一条海路,大人请看。”
舒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那海面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来。然后在海平面往下海水自动形成了一阶又一阶的台阶,海水自两边
散开,留下了这一条通往海底的地道。
舒婳睁着眼睛表示自己并不想说话,她怕被人当成土包子。她面色沉着,“那就走吧!”
鲲族的长老在前头开路,族长却走在舒婳半步后头,“公主且放心,这么多年下来我这海域改进了不少。”
“话说族长为何你们还是这古时候的打扮?”现在连地府都与时俱进了,阎王没事就爱打麻将或者网购,地府的那些鬼穿的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