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我可以带你去?”黎恒摸出一点门路来,“因为我身上也有她下的咒吗?可是姜皇后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为
什么会这些?”
“人都是有欲望的。就看能不能克制而已,我大概就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个时候神仙妖精满大街走也不稀奇,姜皇后出
身世家,认识一些能人异士也不稀奇。”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抱臂走到他跟前,“换做旁人我也是一样回不了大墓。但是你不一样,她想我死,但她更想亲手折磨我。”
女人总归是最了解女人的。姜皇后心里怎么想的,苏妲己一清二楚,“我跟她共侍一夫这么多年了,不说肚子里的蛔虫,至少我
们都能猜透彼此的想法。我是这样,她也是这样。”
黎恒捏紧手,“你为什么一定要回淇河大墓?”
“告诉你也没什么。你们去的时候应该看见了那朵九转金莲,传说中能起死回生的好东西,我欠了一个人一条命,我须得还给他
。”她表情冷艳,眼神却也很执着,“这也是我为什么拼了命的要从姜家逃出来的缘故。”
黎恒说不出话。他想起从前舒婳说的,有的时候执念这个东西也是有两面的。很多时候执念就代表着希望,有了希望就不会轻
易的认输。
比如徐可,她的执念让她即使过了十年也要决心回来复仇。如今的苏妲己,都已经过去几千年了,她执念过深,也是不肯轻易
放弃。
不得不说,血脉的强大到底不一样。舒婳靠着女魃的力量硬生生的冲破了这个该死的鬼打墙,迷途的香气越来越浓郁,她的头
慢慢加重,只恨不得要晕过去了。
她捏紧了手,指甲陷进掌心里,血液的气味让她兴奋了不少。她摇摇头,眼神较之先前清明了一些。舒婳慢慢站起来,往下走
了一个楼层,这一次却看见了一个门。
明明之前还是没有的,她揉揉眼睛,发现并不是自己眼花。她一脚踹开了大门,里面的场景却让她当场就失去了所有的重心,
她跌倒在地。
周围皆是云雾缭绕,华美的宫殿若隐若现,仙子天兵时不时的经过,这分明就是九重天上的光景!
她跌坐在地上,看着周遭忽然就泪如雨下了。舒婳双手捧着脸,这么多年了,她竟然还能再重新回到天宫。
她有多想家旁人不会知道,只有她自己,多少个夜里她想家想的睡不着。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想回到九重天上。
而现在天宫就在眼前,哪怕她知道这是假的,可是她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激动。依稀还是当年受尽宠爱的小帝姬,她哭得像个孩
子一样,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她无法抑制这种情感。
她真的好想回家!
亭台楼榭处处精美,当年不觉得,可如今再重新见了,心中竟然是唏嘘不已。许多的东西,唯有失去了才晓得珍贵。那些她所
不曾去珍惜的,后来都成了她宿命里的珍贵。她一度惋惜和后悔,只可惜岁月再不能重来。
终于到了她的寝殿,她的脚步钉在原地,看着远处的一大一下,再一次泪流满面。天后娘娘未出阁的时候是有名的美人,反倒
是嫁给了天君操劳的事情变多了,人比起之前没那么水灵了。
那个小姑娘,穿杏色的纱裙,发饰不过一根白玉簪子,可是小小的年纪颜色已然无双,假以时日必定能艳绝九重天。天后坐着
,小姑娘站在她跟前,小脸昂着,骄傲又满不在乎。
“为什么又同你三叔家的颜瑶打架?”
“她看我不顺眼,话里话外总要揶揄我。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再说了她也没少打我呀!”
舒婳听到这声音一笑,这小姑娘是她。原来她小时候这么无法无天,她弯起唇角,一滴泪掉进嘴里,又苦又涩,她赶紧擦擦眼
睛。
天后拿这个小女儿没辙,她做姑娘的时候家里人也宝贝着,不拘着性子。可是舒婳是帝姬,言行举止都代表这天宫,稍有不慎
惹来议论终归是不大好的,她颇为头疼,“你这孩子!那也不该动手,堂堂一个帝姬,那么多神仙瞧着呢!你同人家打起来,你
父君知道这事气的要收拾你呢!”
她梗着个脖子,直直的往那儿一站,也不说话,但眼神倨傲,一副怎么也不肯认输的模样。天后也是说不下去了,点着小女儿
的额头,一脸无可奈何,“你这孩子啊!”
这画面太遥远了,舒婳慢慢伸出手竟然想触碰一下那画面,然而她才往前走了一步天后和小舒婳都不见了。她茫然的站着,手
直接垂下来,“骗子。”
她踏入殿中,里头的一切布置和她当年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两样。她目光扫过那桌子、椅子、床,最后停下脚步站着不动了。
她在天宫的这些岁月里曾经无数次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