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都快哭了,不带这么耍赖的好吗?
家里老的小的怎么一天天的就想往广州跑,那她一个留在京城干嘛?看家的吗?
可还没等王氏反对呢,贾母就叫来了鸳鸯对她道:“去收拾行李,再给广州去个信儿,就说我要带着宝玉过去。”
鸳鸯起先不在屋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会儿还当贾母跟王氏发生了争执要离家出走呢,赶紧上来劝说。
“老太太再怎么想念大太太,也得顾着点身体不是?这大热天的,路上也折腾。到了广州万一累着了,岂不是让大家都牵挂?
“太太这些年没有辛劳也有苦劳,这一大家子都是她一人操持。就是一时间惹了老太太恼了,老太太也不能动不动就把去广州挂在嘴边呀。”
贾母顿时无语,对鸳鸯道:“你这说的什么,谁跟她恼了?宝玉要去广州,总不能没个长辈看着,不然路上他一时兴起,又跑去山西了怎么办?我这辈子也没去过南边,如今老了该颐养天年,可不就该天南地北的跑跑看看?”
鸳鸯一听是这么回事,倒是掩着嘴笑了起来:“老太太若是因为这个,倒不必这么急着走,这大热天的,路上也折腾不起。不如过了秋天再去,听说广州的冬天也极暖和,跟咱们这儿的秋天似的。”
贾母一听,立刻笑的眼睛眯了起来。
“当真如此?”
鸳鸯笑道:“可不就是?林之孝和他婆娘可都去过呢,老太太不信,只管叫来问问?”
贾母还真就把林之孝叫了进来,仔细问了问广州的天气气候,又问了广州贾家的情况。
林之孝一五一十的答来,最后道:“除了过年那几天稍微冷一些,可也比咱们这儿暖和的多。一过完年,立刻就暖起来,连大棉的衣裳都穿不上了。”
贾母笑呵呵的连说了三个好,又让林之孝下去。转过头来看着王氏,那一脸的期待让王氏想拒绝也开口不了了。
“老太太若真的想去,那就去看看。”王氏叹了口气,又道:“只是这一路可不能马虎,若是宝玉一个人去也就罢了,您要一起去,还得找人一路护着才行。再有那大夫也得带一个上路,免得路上有个水土不服的,也好照应。”
贾母乐得直笑,忙道:“好好好,只要你不觉得麻烦,就由你来打点。知道你这段时间持家辛苦了,我这去了老大家,你也好松快点不是?”
王氏哭笑不得,什么让我松快点,明明就是你想去玩啊!
宝玉得知了这事儿,开心的不行,几个月来一直在让人准备带去广州的东西。贾母这边也没歇着,想着二姑娘迎春生了孩子自己还没去看过,又想着黛玉那边,是不是也顺路去看看。
王氏为了老太太能去顺路看看黛玉,又忙着跟船队联系,又让人备带给黛玉的礼物,一时间好容易忙到了十月初,这才备好了一切,告诉贾母可以动身了。
贾母这边要去广州的消息,王氏早早就给邢霜通过气了,邢霜知道贾母要来,忙让人把黛玉以前住的院子收拾出来,又让人把客院收拾好,给宝玉住。
等到十二月出头的时候,京城贾家的船队终于浩浩荡荡到了港口。邢霜亲自带着儿子女儿到港口接人,一行人接了祖母又欢欢喜喜的往家赶。
进了内宅,贾母便受了几个孩子上来磕头请安,迎春带着本杰明和贾妤也回来了,贾妤如今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十分得意可爱。
贾母很是散了好一会儿的财,这才消停一会儿,大家坐下说说话。
“这广州的房子也奇怪,人说的话也奇怪。你们几个才来的时候,怕是听不懂这里的话,吃了不少苦吧?”
家里的孩子们都笑了起来,想起刚来的时候,各个深有同感。
“可不是,才来的时候,下人都不够,请了几个本地人来当差,闹出不少笑话呢。”王熙凤笑着出来打趣,又道:“老太太来得巧,这快过年了,广州可有不少习俗,与京城不一样呢。您来了,正好跟咱们一块过过这边的年,好生玩上一回。”
贾母乐不可支的问:“都有些什么?”
王熙凤还没来得及说呢,底下那些小的就蹦跶的叫了起来。什么“洗邋遢,贴珲春”或是什么“团圆饭,行花街”的,都带着点粤语的口音,听了半天贾母都没听明白。
王熙凤又来解释:“这是广州本土话的发音,他们许是从哪里听来的。这洗邋遢就是大扫除,咱们京城也要。贴珲春就是贴春联,倒是跟咱们那里一样的。至于团圆饭,老太太一定知道。不过那行花街,就是广州本地的习俗了。”
待王熙凤又解释了花街,又解释了为什么行花街,贾母都迫不及待的想快些到年三十了。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花街什么样儿,这临老了,还能见识见识?”
贾母正哈哈的乐着,就见邢老娘打外头进来,贾母忙唤她道:“老妹妹,快来坐,你这是去了哪里,怎么才家来。”
邢老娘过去坐了,笑着道:“去吃午茶啦,你是今日到的?怎么没人来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