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有了着落,邢霜这心里也算是安定了一半了。她说是从来不担心长子,可实际上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的。
书里,贾琏捐了个同知也不大去衙门,只在家里帮着管家,又因管家的事情,和媳妇有了权力上的冲动,小俩口的感情日渐变僵,关系也越来越不好。
至于男女方面,因为贾亮和邢霜从小就言传身教,此时的贾琏已不存在这样的问题,王熙凤没得吃醋,自然也不会再跟丈夫闹。
现在,贾琏能定下来,有自个的事儿做,王熙凤也有自个的事儿做。至于管家什么的,那都是附带的了。
邢霜想的很清楚,自个来这世上,赤条条的来,自然也是赤条条的走。至于自己这段时间赚的钱,打下的家业,也是带不走的。
内宅的事,已经全部交给了王熙凤。现如今贾琏回来了,自然是要把外头的铺子庄子等买卖,交给他来打理。
这交给贾琏打理的,自然是贾府的经济来源,而不是邢霜自个的。如今贾府的外务也不轻松,原先是贾亮在打理,后头贾亮出仕了,便都交给了邢霜。
先是族里的族田管理,因这族田靠天吃饭,实则只需每一季定下目标,其余的自有族人打理,所以也不算事儿多。贾琏新上手,不便参与太复杂的买卖,邢霜便将这族田的事全权交给了他。
贾琏接了这差事,便立刻花了三五日的时间,将家里的族田走了一遍。弄清楚族田的分布后,又重新规划了一番,将新的计划拿到了邢霜的跟前。
邢霜看着上头写的计划,有些惊讶道:“粮食皆不种了?改种花草药?”
贾琏笑道:“儿子算过了,这些地便是全种了粮食,也不够族人一年所需。反观花、草、药等物,一亩收成要高出几倍甚至十几倍。便是那些草药不制,全卖新摘的,也比粮食翻了几番。
“且那花草收成也快,有的一季便能收获。粮食却至少要三季才行,对比一番,自然是花草药进项更多,只是需多花些时间照料,大意不得。”
邢霜道:“我自然知道,这种粮食不如种别的。只是咱家那些族人,你是不知道的。光是种粮食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若是换了花草药,只怕不出几日就死光了。”
贾琏又笑道:“父亲管着族田时倒还好,可这族田到了母亲手里,那些人仗着母亲不方便出行,没少欺上瞒下,懒怠惯了。如今到了我手里,谅他们也不敢再胡来。”
邢霜有点担心,贾家的这些旁支,是个什么样儿,她再清楚不过了。
书里曾说过,薛蟠来了贾家后,被贾家的一些子嗣勾搭的越发坏了。想想那薛蟠是个什么玩意,还能被贾家的子嗣勾搭的更坏了,可见贾家的那些子嗣们坏成啥样了。
贾琏才刚学成回国,有心做一番大动作,她能理解。可她就怕儿子碰了壁,日后要受挫折。
要知道这一帆风顺的公子哥儿,一旦撞了墙,很容易会一蹶不振。
殊不知这种情况在现代也经常发生,就好比些小县城里的才子,一直在学校里独占鳌头,难免会有些高人一等的感觉。
可等到考上了清华北大,入校一看人才济济,皆比自己厉害,这种人瞬间就会萎靡下去,甚至得忧郁症的也有。
虽然不是全部人都这样,但大部分人也会遭受到很大的打击。
而贾琏,从出生以来一直顺风顺水。书里他受到的冷落和打击,在邢霜和贾亮穿过来后,也完全不存在了。
是以,邢霜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但邢霜也不能当着儿子的面直接说出来,只能心里想着,先替儿子看着,万一出了岔子,自己也好及时止损。
眼瞅着贾琏定了新的计划,但一直都没有发布下去,邢霜想着兴许儿子也觉着计划不可行了,便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一日,王氏午睡过后找来清远居,正遇上宝钗在邢霜这边说话,她好奇的看了宝钗一眼,又看了看邢霜,笑着问宝钗:“今儿怎么来了?”
宝钗笑道:“平日里太太不让我来,是怕外男冲撞了。如今太太把外头的差事给了表哥,我看了几日,来的皆是些婆子,便出来走动走动。”
邢霜对王氏道:“难怪你总说她聪明,这一点她倒是比家里几个姑娘都强。那几个没眼力见的,怕是这会儿还没发现呢。
“平日里来回事的外男,多是族里铺子庄子上的掌柜和管事。我那嫁妆庄子,用的都是我自个放出去的丫鬟做接应。
“如今家里的差事给了琏儿,来我这儿的就只有红掌含笑她们了。”
王氏笑道:“你不提她们,我都快忘了。那是最早跟着你的一拨人了。如今那些个小的也都大了,是不是该备一些调教着。”
邢霜又道:“这也还早,后头来的那批,最大的就是袭人,也才十四。鸳鸯金钏等人皆是同岁,才刚十三,还有好几年呢。”
王氏忙道:“你只记得老太太买来的那一批,却忘了我后头自己也买了几个。金溪明年就十八了,银溪再有两年也到年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