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还有点担心平儿跟在贾琏身边,会被贾琏收了房,又想到王熙凤那醋坛子的性格,便忍不住对她提醒道:“你的陪嫁我自不会多说什么,不过咱家与二房不同,并不兴那通房妾室一堆的。”
王熙凤噗呲乐了,忙道:“娘放心吧,自去了那边儿,我也知道这一夫一妻的重要了,且我才进门时二爷就说了,他不会要那通房妾室,叫我也别给他安排。平儿为人细心,这才留她伺候二爷。”
邢霜想到平儿的为人和品行,也信得过那丫头,便没再多理会。
自王熙凤回来后,家里就热闹了许多。
姑娘们见着二嫂子了,也是乐得不行,见天的往凤姐的院子跑,找她打趣逗乐。
王熙凤只休息了几天,便开始帮着料理家务。邢霜将内院的庶务全权放给了她,只一心管外头的铺子。而王熙凤这边也不充大头,原先二房管着的事儿,仍由二房管着,根本就没有一丝要把权利都捏在手里的意思。
邢霜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几天,见如今的王熙凤果然与以前不同了,这才放心下来,一心料理外头的铺子。
又过了两个月,本杰明再次入京,这已经是他来的第四次了。这一次他带来了大量的羊毛产品,还包括毛线。
上一回邢霜只是跟他提了一句,说是想要羊毛制品,没想到他就真的带了过来。还有现代的毛巾,那会儿已经有了,不过需要西方的纺织机器才造的出来,本杰明也带来了不少。
邢霜见了新货大喜,这一批都是日常用品,倒跟以前完全不同,但确实最紧俏的东西。
先不说那羊毛,单只是毛巾,就比她们用的手巾更柔软得多。这时候的毛巾还是棉布制的,布面粗糙,吸水之后擦脸稍微用点力都痛。
而那毛巾就软和多了,不但如此,还比棉布的更加吸水耐用。
邢霜收了货就立马把家里上上下下的毛巾全换过了,又让人立刻将毛巾放在铺子里推销。
至于毛线,那就没那么快了。
这京城的冬天极冷,屋子里有地龙还好,可出去外头就冻得人直打哆嗦,连道儿都走不好。
毛线就跟及时雨一般,在邢霜到这个世界的第七年出现了。邢霜是不会织毛衣的,可是王熙凤会啊!
她在英吉利学的就是时装设计,织毛衣也成了她平时没事做时的消遣。本杰明运了毛线过来,第一个激动起来的可就是她呢。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月,王熙凤闭门不出,也不见客。赶紧赶慢的在冬天之前,把邢霜的毛裤毛衣打了一套出来。
毛裤是用细毛线织的,很贴身,穿上去外头再套个棉裤,裙子一遮一点都看不出臃肿,反而比平时看着更消减了。因为有了毛裤就犯不着穿那么多条裤子,邢霜很是穿着出去嘚瑟了好几回。
有了邢霜的广而告之,这铺子里的毛线也开始紧俏了起来。大大小小的太太奶奶们,纷纷往大将军府跑,带着竹子磨成的毛线针,各个来找凤姐讨教。
可不出三日,邢霜就不让这些人来了,但凡上门的,她皆以凤姐病了,将人拒之门外。
王熙凤不解其意,还来清远居问:“娘怎么不让人来了?她们若不会织,谁去买咱家的毛线?”
邢霜笑着道:“你呀,就是心急。怎么,这毛线是财富,你的才华就不是了?你放眼这京城看过去,还有谁会织毛衣的,拎出来叫我瞧瞧?”
王熙凤一听,明白过来,乐的东倒西歪:“难不成娘的意思,还叫我开个学堂?”
邢霜一本正经道:“正是!”
王熙凤愣了一下,收了笑容,仔细的想了想,继而又微笑了起来。
“有时我倒觉得,娘比我更西化呢。”王熙凤笑着道:“在英吉利,确实也有不少女人开的工作室,教什么的都有。她们尊崇知识也是财富,偏在咱们这儿,若是拿来敛财,倒叫人拉不下脸来。”
邢霜正色道:“既那些教书先生都有束脩,为何这织毛线就不能有束脩?教书也是教,教她们织毛线也是教。请个女红师父回来,不也要正经给工钱?如今不过是西方的女红,难道就不是技巧了,就不是你的才华了?
“若有人敢说什么,那样的人也不必再来往了,连这点道理都不懂的人家,结交了也没甚意思。”
王熙凤听了也正色道:“娘说的极是,再说我每日光顾着教她们了,耗去的时间又谁来弥补。原是想着为了家里的生意,忍一时就好了。可娘这主意极好,既能让毛线卖的出去,又能多一分进项。”
邢霜又道:“进项倒是其次,我想不想你收的太多。这只是咱的第一步,你学的是时装设计,难道就不想学以致用?”
王熙凤听了眼睛一亮,若有所思了起来。
邢霜继续道:“我知你素来有志向,必是不肯落与人后的。且又读了书,一肚子的才华无处施展,让你安心后院也不可能。若能借此机会将你的才华发挥出去,日后叫你名响京城,甚至名响天下,这才是我的目的。”
王熙凤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