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大概半个月没有见面而已,却好似久别重逢。
陈溪桥的感情表达很含蓄,符合传统作风,两人更多的聊一些开心的事情。
余惊鹊的变化,让陈溪桥欣慰,他其实已经做好了余惊鹊身死,亦或者是余惊鹊出来之后性情大变的准备。
如果身死,陈溪桥会用最短的时间,封存有关余惊鹊的记忆。你让他忘掉,对他来说很难,他忘不掉,可是他可以暂时的封存有关余惊鹊的一切记忆。
封存记忆之后,陈溪桥会继续战斗。
如果余惊鹊出来之后,性情大变,陈溪桥会劝余惊鹊退出,这个过程很艰难,但是陈溪桥会努力去做,因为那时候的余惊鹊,不在适合这份工作。
好在现在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你现在让我很放心。”陈溪桥给余惊鹊倒了杯热水。
看着杯子中的热气腾起,余惊鹊撇了撇嘴说道:“怎么,交代后事吗?”
“算是吧。”陈溪桥居然没有反驳。
余惊鹊的目光从杯子上挪开,有点不喜的说道:“你这么消极的吗?”
“不是消极,只是我们这一行,前路漫漫,生死难料,你成长起来,我就放心了。”陈溪桥不是真的交代后事,只是欣慰。
余惊鹊的成长,陈溪桥是有目共睹,这一次的巨大蜕变,让陈溪桥完全放心下来。
没有去接陈溪桥的话,余惊鹊的手指在杯子里面沾了沾,然后在桌面上无意识的画着圈圈。
陈溪桥知道余惊鹊心里有事,没有出言打搅,只是看着桌子上的圈,从空心变成实心。
用手掌,将桌子上的水渍擦干净,余惊鹊开口说道:“城外郊区,有一道沟,翻过沟子……”
“一片空地,向前走四十一步,一步不能多,一步不能少。”
“去看看她吧。”
余惊鹊的这番话,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其实余惊鹊最开始,不想告诉陈溪桥这些,但是这一次经历了生死,余惊鹊好像成熟了,他选择告诉陈溪桥。
余惊鹊开口说第一字的时候,陈溪桥就张开嘴巴,等到余惊鹊最后一个字出口的时候,陈溪桥的双手,紧紧捏着桌边,好在是实木的桌子,不然或许就被陈溪桥给捏碎了。
桌子因为陈溪桥的用力,变得发抖起来,水杯里面的水,泛起一层一层的涟漪。
余惊鹊的胳膊,向下压住桌子,将抖动变小。
“谢谢。”陈溪桥这两个字,余惊鹊其实听不清楚,因为他嘴里好像含着一片布一样。
“无碑,无棺。”
“无哀乐送行,无纸钱铺路。”
“无人知,无人晓。”
“你也不必谢我。”
甚至不如叶娴和周介之,还有薄棺一口。
这或许是余惊鹊和陈溪桥,在五年之后见面,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谈论文殊的事情。
余惊鹊每说一个字,陈溪桥的情绪就变化一份。
“算你有良心,不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如果陈溪桥现在,还是和往常一样理智冷血,余惊鹊可能会气的打他一顿吧。
可是这对陈溪桥来说,太难了。
他怎么可能还继续保持冷静,文殊难道不是他心中的痛吗?
“我可以去看吗?”陈溪桥的语气,第一次带着害怕的感觉,这是余惊鹊从来没有见过的。
余惊鹊下意识的抬头,看着陈溪桥的脸,一个快年过百半的人,脸上居然是孩子气的担忧和惊慌。
他可以去看吗?
这根本不需要余惊鹊的回答。
可是陈溪桥害怕,他有点怕。
陈溪桥日思夜想想要知道,想要去看看,可是现在真的知道了,他却怕了,心中都是胆怯的感觉。
理由陈溪桥有一百种。
借口可以找出一千种。
每一个都理直气壮,每一个都振地有声。
可是当面对文殊的时候,陈溪桥能说几种理由,能找几个借口?
他不能,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一句话也讲不明白。
其实是南浦云的事情,让余惊鹊决定将文殊的事情告诉陈溪桥,至于他去不去,余惊鹊觉得那不是自己应该管的。
沉默了快十分钟,陈溪桥开口说道:“你有什么打算?”
“不死,就继续战斗呗。”余惊鹊早就想好了,他要回去特务科,继续战斗。
他不会惧怕,不会去想自己在特务科,是不是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那不是他应该想的。
“这一次的事情,对你有好处。”陈溪桥开始分析。
余惊鹊明白,这一次的事情,蔡望津和万群对自己的怀疑会变得微乎其微,只要后面的事情,自己不被两人抓到把柄就行。
这确实算是好处,只是代价嘛,余惊鹊笑着摇了摇头。
“短期内不会给你任务,好好休息一下。”陈溪桥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