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会议在十分钟后开始,造型师已经等在外面。”
古朴的梨花木办公桌后面,威严的男人头也不抬,“把他叫进来。”
“是,首长!”
半分钟后,门砰的一下被推开,男人皱了下眉,厉声道“小陈,动作轻点。”
没有人回答。
男人慢慢抬起头,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
罗雪琪一步一步走进去,身上还在滴着水,像个落汤鸡。
罗父眼神硬茬茬,不满道:“瞧瞧你像什么样子,冒冒失失跑这里来,给人看笑话。”
罗雪琪从小到到大,早就被她骂得皮糙肉厚,这话算什么?还有比这更难听的。
“罗雪琪,你看看你,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有没有家教?”
“罗雪琪,考试考得这么差,你将来还能做什么,废物一个!”
“罗雪琪,我怎么生出你这么没用的女儿,罗家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要不是我,你就是个做妓女的命!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谁允许你星期天出去和同学玩的?”
“你研究生必须给我读工商管理,我的话,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罗雪琪学出来的话,罗父听得心惊肉跳,蹭的一下站起来,手掌狠狠的拍向桌子:“放肆,罗雪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爸--”
罗雪琪走到他面前,脸颊上的肌肉不停的抽动着,“从小你就是这么骂我的,妈说你骂我,是为了我好,因为我是你们唯一的女儿。”
罗父冷哼:“知道就好!”
“我也这么对自己说,我一遍一遍这么对自己说。所以我拼了命的读书,拼了命的学钢琴,你要求我做到的一切,我都拼命做到,这样,我就可以不挨骂了,我就能让你引以为傲了。”
罗父的脸色变了变,心里忽然笼上一层不祥的预感,今天的女儿似乎有些不对劲。
“你让我穿什么衣服,我就穿什么衣服;你让我在人前笑,我就在人前笑;你让我读什么专业,我就读什么专业;你让我嫁什么人,我就嫁什么人。因为我是你的女儿,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你是爱我的!”
眼泪顺着罗雪琪苍白的脸颊落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昂贵的羊毛地毯上,她的唇角上扬,似乎有点笑的意思,但眉眼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冷意。
罗父看得心里寒凉下来,色厉内荏道:“你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做什么,败坏心情!”
“没有意义吗?可是我却因为这些,像个傀儡一样活到了现在。我想,只要你开心,你满意,你痛快,我就是像傀儡一样活一辈子,都无所谓,我一遍遍对自己说,你是爱我的,你怎么对我都是应该。”
罗雪琪露出一个阴森冷漠的笑,“可是爸爸,谈忻碍着你什么?他做错了什么?就因为他喜欢我,你就利用你的权力动他父母?”
“你,你……怎么知道的?”罗父勃然大怒:“是不是他来找过你?”
罗雪琪猛的打了个寒颤,就像被封印了一样,灵魂都抽走了。
一秒钟之前,她还在心里侥幸的想,会不会是谈忻骗她的,她最尊敬的父亲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绝不会是这样的小人。
一秒钟之后,这句零碎的话,像把剑笔直下坠,活生生的将她劈成了两半。
“爸,你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卑鄙无耻的人?”
“啪--”
“我怎么养了你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女儿!”
巴掌重重的甩上来,罗雪琪耳畔都是嗡嗡声,甚至一刹目眩,她咬牙入肉入血,才堪堪稳住了身体。
办公室里的空气粘稠腥辣,沉默之中不留一丝回旋的余地,罗雪琪捂着脸,掌心冰冷,眼眶红透。
她怨恨地看着面前怒气冲冲的男人,凄惨的笑了:“你以为我想做你的女儿吗?你们生下我的时候,问过我同意了吗?”
“你……”罗父气得身体摇摇欲坠。
罗雪琪忿恨地望着他,三十二年从肉体到灵魂的压抑,委屈,让她义无返顾的说了她这辈子最想说的一句话。
“你配做我的父亲吗?”
……
坐议室门外。
许管正和几个警卫员聊天,突然手里握着的手机响。
作为一个跟了陆绍十多年的警卫兵,他只要扫一眼来电号码,就知道这个电话该不该接。
这个号码一出现,他心里咯噔一下,忙不迭的接听。
片刻后,他猛的推开会议室的门,在众人的视线下,走到陆绍的身边,低语了几句。
陆绍蹭的一下站起来:“对不起,我岳父住院了,我必须马上赶回去。”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变。陆绍的岳父是谁,他们心里一清二楚,这帝都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而就在这短短几秒钟的晃神之间,陆绍已经走出了会议室。
军用飞机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