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只是,这钱有点烫手。
倒不是周老板觉得这事儿有多大的麻烦,事实上,他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上面,而是在听了安律师的介绍后,他忽然疑惑起来
既然那个村子的组织者有着很深的阴司背景,
那为什么遇到麻烦时,
特意让人来通城找自己
周老板自认为自己的行事足够低调,最关键的是他一直奉行着与人为善的社交风格;
在外人看来,可能通城的鬼差稍微凶了点,厉害了一点,毕竟曾在徐州灭过本地的鬼差群体,但终究不会脱离鬼差和捕头的这个身份定义上的范畴,大家还是鬼差,还是捕头,还在这个圈圈里头。
当初庚辰作为巡检,按照规矩想带队来阳间把这个“藏污纳垢”的场子给端掉时都被对方用关系给摆平了。
现在,
对方却忽然对自己这个小小的捕头感兴趣了
身份危机感袭来,和让周老板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不怕别人在背后算计自己,更不怕别人明目张胆地持刀砍上门,却最不喜欢这种隔着老远玩儿那种仿佛可以把你看穿的把戏,忒膈应。
就像是之前面对庆的到来时,周老板显得有些左右为难,倒不是庆本身算是多大的麻烦,当然了,她也够大了;
最重要的还是,她可以作为一个撕裂自己身份的导火索,一旦自己的身份被公开,那么赢勾以前的老仇人以及当代阴司的高层,都不会放过他
钱,能不能退
四个年轻人一起沉默,
而沉默,
本就是一种回答。
周泽伸手揉了揉眉心,问道
“说说吧,你们那个老千村哦不,千家村,到底出了什么事”
“婆婆病重。”那个之前招呼周泽一起来玩的黄毛开口道“很重很重。”
“是婆婆生病很严重还是婆婆这个人很重”
“病得很严重。”
“那你们该去找医生,对了,你们婆婆算是活人么”
“婆婆,可以算是活人。”
“那就找医生呗,或者找找其他的法子,我这儿的庙太小,说实话,可能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这四个年轻人口中的婆婆,对于他们的村子来说,应该很重要。
很可能村子的安危都系于那个婆婆一身,如果那位婆婆出了事儿,或者没了,可能那个村子也就没办法继续存在了。
这种例子很多,人走茶凉,都是如此。
“您不也是医生么”
黄毛问道。
周泽的眼睛当即眯了一下,对方对自己了解得够深刻啊,虽说这不是什么秘密,阴司的档案里估计也有记载,但这意味着对方来之前肯定调查过自己。
再结合之前故意输钱确切地说给自己送钱,也是调查了自己后认为自己很爱
周老板忽然有种被这个世界误解的无奈。
“如果我坚持不去呢”
周泽问道。
黄毛闻言,似乎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只是把头埋得更深,同时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幅画。
这幅画很短,只有筷子那么长。
“婆婆说,如果您不打算来,就让我把这幅画交给您过目。”
莺莺从对方手中接过了画轴。
“画中还有村子的具体位置,如果您看了画后,可以根据上面的位置找到我们的村子。”
“那你们呢”
“我们”黄毛四人对视了一眼,又一起跪伏下来,道“婆婆说,我们四个也是礼物的一部分,当作您的业绩,聊表心意。”
许清朗和老道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回来,一进书店,他们就吓了一跳,吧台后面大家平时吃饭用的桌子上,摆了一桌精致的席面。
“莺莺,去热一下。”
“好的,老板。”
莺莺把菜端进厨房去加热,周泽则是示意老道和许清朗坐下说话。
“这是,日子不过了”
许清朗微微不满,自己不就是说了声让他自己解决一下晚饭,就摆这么大的场面,这是故意给自己看的
你不做饭,我就去吃大餐,看谁心疼
但许清朗转念一想,应该不至于,周泽没那么幼稚。
“人家送的。”
周泽说着把桌下的一个塑料袋提起来,搁在了桌上,手一推,“啪”塑料袋倾倒,一沓接着一沓的冥钞也滑落了出来。
“哇哦”
老道张大了嘴巴。
他是知道冥钞的珍贵的,当初他跟个二百五一样,别人给自己一叠冥钞时他还以为是逗自己玩儿,就随意地把冥钞搁置在自己衣服胸口的口袋里,谁晓得那次出门后正巧出事儿,被歹徒一刀下去,若不是那一叠冥钞卡住了刀尖,可能自己那时候就已经交代了。
自那时候起,老道就对这冥钞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