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特殊的眼力,还真难以发现,观望一阵觉察没有危险,我开始涉水走浮桥。
鬼走独木桥。
这是一条专门给鬼灵修出的道路,活人不可走,除非可以斗转“阴阳”的灵异高手。
“洛山神庙?”
看到那块黑底红字的匾额时,我心里莫名一惊,简直是五味杂瓶,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来到了年轻女人“洛山神”居住的地方。不过当时听洛山神所言,她所在的这片水域,不应该是流水滔滔,翻江倒海的沸腾景象吗?
怎么是在这么一片幽谧湖水中!
带着一腔疑虑,我推开重门直接走入当中,外边看着规模不小,但是里边的空间很窄,勉强是一个山神的容身之地。
这里的建筑风格,尤其是一些雕栏画栋的纹案,类似一个“城隍庙”的形式。
没有烛火升腾。
没有长香供奉。
神台上甚至沾满了灰尘,地面各处,并不整洁,洛山神似乎很久没有回来了?
自古以来,无论山神、庙神等等,都应该对自己管辖的地盘很上心的,这里的景象出乎意料,就在我四处游走观察时,突然间,外边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有什么生物,自空中飘曳而来。
不知是谁,我横移几步,及时躲到神台后边,屏气凝神,最大内敛身上气息,来者并不是年轻女人洛山神,而是一道高大强壮的影子,一头赤红长发,在黑暗中异常显眼,妖异的脸庞,一对赤红眸子熠熠发光,望进来时,仿佛可以洞穿一切虚妄。
他的到来,让整座山神庙立即陷入一片窒息压抑的阴寒氛围。
恐怖的怨念,笼罩每一寸角落。
要不是我道行比他高出一截,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他发现踪迹。
“该死的女人……居然还不回来。”
“不过……洛山神……你这个混账女人……绝对跑不掉的……这里是你辛辛苦苦经营的数百年地盘……你始终还是要回来。”
“今天……无法镇压你……只好毁你一半庙宇……暂时收些利息。”
……
披头散发的高大影子,站在门口处,发出闷雷般的粗重音符。
恶念更甚。
说完后,他浑身爆发出更加浓烈的可怕怨念,液化的怨念,让他浑身淌血,快速冒起一股股妖异血水,随时要出手,崩塌半座庙宇。
“住手!”
关键时刻,我一声喝怒,手上的锈迹断刀激射而出,噼里啪啦,如鬼神箭穿裂幽冥世界,直指门口上的强壮红影,只是那家伙出乎强大,果断退走,并且果断拍出几击阴寒利爪,并没有受伤。
这家伙要杀洛山神。
我很想知道其中隐秘,几步登上屋檐,居高俯视,我没有开口,对面的赤红影子已经阴沉如水念道,“混账……你是谁……敢对我出手?”
我道,“洛山神的朋友。”
一头乱红发的狰狞男子,穿着一套古老甲胄,如地狱里的屠夫守卫,“那个该死女人的朋友……难不成……你是她请来的援兵……”
“正是!”
我继续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洛山神?”
离地两米飘着,像是人,又像是恶鬼,乱红发男子恶狠狠道,“我是邱孤坟……至于杀那该死女人的原因……难道她没有告诉你?”
我只是道,“有我在,你杀不死她!”
野兽一般强壮躯体的邱孤坟,冷哼一声道,“秦岭山神……即便复活出世……也无法护佑她……何况是你……奉劝你一句……别插手这个乱局……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我道,“姓邱的!你是秦岭阴阳门的人吧?”
这家伙与年轻的阴阳师邱一,十有八九,有着什么特殊辈分关系。
邱孤坟脸色依旧阴沉,“你什么来历?”
站在阴暗屋檐顶上,逆着湖水冷风,我回道,“南方寿衣铺,扎纸匠出身。”
“扎纸匠?”
“笑死人啊!”
“居然是那种卑贱身份。”
邱孤坟戾眸内,迸射出鄙夷目光,将附近湖面照耀得一片赤红色泽,“小小的扎纸匠……看起来……那个可恶的洛山神……真是走投无路了……连你这种角色……也要搬上台面……”
扎纸匠,给死人做殡衣。
这一行职业,在各处都市、乡村间,一般都是默默无闻,的确会被其他灵异同行看遍,当然,曾经一代奇人张扎纸是一个例外。
我道,“秦岭阴阳门,不是一处铁律森严的门户吗?怎么到你这,一开口就是杀戮暴戾,要不就死毁人庙堂,邱孤坟,实话实说,你不会是被驱除出的罪恶弟子吧?”
被清理门户者,无辜无异,在外游荡。
常年与灵异鬼物为伍,与孤僻作伴,怨恨也在一日日积压心底,大部分都类似邱孤坟这种不人不鬼的癫狂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