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幽幽的海岸旁,充斥恶臭怪物的林子。
正在一个劲磕头跪拜的井上,突然身体后仰,跌在血红色水草里,大惊失色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要害我性命?为什么……”
被棺头上的女人,吸食太多精魄,他好像一下苍老了三四十岁。
连动作都变得迟缓了,没有一点甲贺派高手的影子。
新打造的那口简陋棺材上,披头散发,身材高挑的古代女人重新浮现了影子,瘆瘆的语气念道,“你的祖上,杀了我丈夫,烧了房子,害我家破人亡,投海自杀后,依旧无家可归,只能化作一个幽灵漂泊大海,你说你该不该死?”
说话时,女人从枯藤树杈上,摘下那块烂得不成样的裹尸布,并且轻轻抚摸着。
鬼眸里,泪眼婆娑。
鬼无泪,能到这种程度者,说明她对她的丈夫实在是痴情太深,无法自拔。
“你胡说,即便是我祖上,杀了你丈夫,那也是很多年前的旧事,早就埋在历史里了,怎么能牵扯到我?快滚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来自日本甲贺派的井上,此刻瑟瑟发抖,却还强装镇定,辱骂那女子。
女子的面色忽变,褪去了那原本美丽的外皮,露出了被泡的腐烂肿胀的脸,尖利的牙齿,长而黑的指甲,眼睛射出凶狠的红光,“你祖上那群无恶不作没有人性的畜生,杀我夫君,又毁了我清白,该死!该死!该死……”
“放屁,你污蔑我祖上,污蔑我的民族……”井上发出野兽般的怪叫。
“污蔑?你是觉得你们身上很干净?”话锋一转,女人的五官阴沉如水。
女人那对赤红色的鬼眸,戾气更重,就那样直勾勾盯着井上,“这样最好了,你把自己的皮洗下来,好好看看自己的身体,到底干不干净!”
“呼呼!”
幽谧的林子,突然有刺骨的怪风在刮动。
浓烈的雾气越来越大,风迷眼,让人眼睛一时睁不开,水雾氤氲,什么也看不清,突然,水雾之中传来一阵低声的吟唱,声音很低,含混不清,不过听曲调好像是一首欧美很流行的动感歌曲。
接着又听到哗哗的流水声,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站在半米深的泥沙水里,似乎在那洗澡,定案一看,正是光着膀子的井上。
靠!
哥登忍不住道,“这么逍遥快活吗?什么情况啊?”我也觉得疑惑,刚才的场面,女人是要杀死井上的,怎么画面一转,却放过井上的性命了?
我开口道,“井上,你没疯吧?”
井上并未回应我,而是依旧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仍然在揉搓自己的身体,直到把自己的皮肤搓的通红,接着通红的皮肤被搓烂,出了血,他依然快乐的搓着,仿佛停不下来。
“这家伙在干嘛?这样搓洗,不停下来的话,真会死人的。”哥登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可是,井上依旧不理会我们,直到全身上下被搓的鲜血淋漓,犹如一只被剥了皮的兔子。血水流了一地,流到了我们的脚下,我和哥登本能的朝后退了几步。“小日本,你疯了,你究竟在干嘛?作死吗?”哥登气愤喊了两句。这时,井上停了下来,他睁开眼睛,眼神空洞,冲着哥登诡异的一笑,冷冷道:“我在洗干净了给你吃啊!哈哈........”他狂笑起来,伸出双手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头拧了下来,井上捧着自己的头颅,离开海水,一步一步朝岸上走来,朝我们的方位走来,孤零零的一颗头颅,五官都扭曲变形了,嘴里居然还在开口说话,“快,吃了我!吃了我!”血淋淋的头颅在冲我们狞笑。
“啊!.............”哥登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嘿嘿!”
女人笑声中,周围冰冷刺骨的雾气在快速退去,那女人发出得意的笑容后,就风一般的漂移到井上身旁,一幕幕野兽般惨痛的叫声中,女人吸食了井上全身的血液,又残忍地将他的身体一一分食殆尽,打散了他的五魂七魄。
最后才化作一团血雾,没入棺材里。
站在昏暗树荫下,踩着湿哒哒的水草,脑子如塞了浆糊一般,我和哥登一直没缓过神来,只是直挺挺如木头人站着。
刚才的一切,太过震撼人心了。
前十分钟,好端端的一个人,被阴灵残害,最后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完全超出我们对于一个怨气“阴灵”的全部认知。
“林三。”
“推我入海。”
“吉时已到,我要离开了!”
棺材颤动,缝隙处,折射出一缕缕血红色光线,异常地刺眼,女人发出那婉转动听的声音,也将我思绪拉回现实。
“哥登,醒醒别睡了,快过来帮忙!”我重重踹了哥登几脚,哥登出自恶名昭彰的金三角地带,身体不会轻易垮掉的,随即,我们两个人将沉重的木筏推入海中,又将那条木浆放上去,不用人划桨,这艘孤零零的小木筏已经随波飘向远处,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啊!
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