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雪山顶峰,一头璨若水晶的巨鸟,盘踞在巅峰,巨鸟双翅收拢,将脑袋埋入双翅,一动不动,身上璀璨的七彩灵光,慢慢的消弭不见。
不知多久,巨鸟生息全无,化作一座冰雕伫立,而对面的一座山峦之上,一位面容苍老的老者,周身被风雪覆盖,唯独一双灿若星辰的双目,褶褶生辉,一直盯着早已陨落的水晶巨鸟。
日升月落,一晃数百次之后,却见那水晶巨鸟的尸身,慢慢消散,化作七彩虹光,冲天而去。
这时,那位站立原地数年未动的老者,才忽然拿出兽皮,以自身鲜血,飞速在兽皮之上记录着莫名的符号、纹路、古字……
待记录完成,将兽皮卷起,才在表面再次写下两个古字。
同样,这两个字,秦阳也是瞬间明白其中意思。
化虹。
……
一幅幅画面不断闪现,每一次都会出现一个古怪的东西,有妖魔,有异兽,有状若人形的异族,还有连形体都没有的古怪生灵……
而每一次,都会有一个各式各样的人,用那种看不懂的文字,记录着什么东西,每一次秦阳能瞬间明白其中真意的,便只有最关键的名字。
有的人记录完成之时,就是身陨之时,有的人记录到一半,就惨死当场。
无数的人,前赴后继,用生命铺就道路,每一块道路上的青石,全部都是浸满鲜血的兽皮、人皮、甚至是骨头。
秦阳呆呆的看着画面流转,心神震颤,仿若看到了许久许久之前,尚在茹毛饮血的先祖,以孱弱之姿,拼命寻找一切可以壮大己身之法,用鲜血和尸骨,换来无数后世耳熟能详的功法、秘术、神通……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画面消散,秦阳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双目失神,意识久久不能恢复。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
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
老头微微半闭着眼睛,面色肃穆,口中吟唱,仿若大吕洪钟,向天发问,话音里满是苍凉、悲怆。
秦阳慢慢回过神,满眼复杂的望着祠堂的大门,静静的听着老头吟唱。
许久之后,老头已经有些嘶哑的声音渐弱,声嘶力竭的嘶吼也随之消散。
二人就这么站在祠堂外面,谁也没动一下。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现在怕是早已经无人记得,最初的时候,第一部功法,第一门秘术,第一门神通,甚至第一件法器,都是盗门最初的先辈,那些连名分都没有的先辈,拼着鲜血流干,骨碎筋断,魂飞魄散,甚至拼着以身饲妖魔,才得来的!”
“谁记得?”老头嘶声力竭,满目悲怆,喉咙里发出低沉无力的嘶吼。
“没人记得了,他们不知道三头六臂的神通来自妖魔,是因为妖魔为了方便进食,为了争夺食物才施展的,他们不知道,现在近乎烂大街的化虹之术,最初的根源,是上古一种巨鸟死后,肉身化虹回归天地,是一位先辈,冻死在山巅,仅靠毅力坚守,才盗来了最关键的部分。”
“他们都不记得,盗门盗的是那一线生机,盗的是天地,盗的是未来,所有人现在都只知道,盗门罪大恶极,于数万年前,被人所灭,真相是什么,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反正盗门都是祸害,都该死!”
“所有人都知道,盗门就是坑蒙拐骗,挖坟掘墓,开门撬锁,除此之外,半点好的地方都没有,哪怕没拿过他一块灵石,在他人眼中口中,也是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更是引以为傲。”
老头紧闭双目,浑身颤抖,久久不语。
半晌之后,老头才睁开眼睛,拍了拍秦阳肩膀。
“你进去吧,拜祭列祖列宗,数万年了,唯有你一个后辈,习得了古经,虽说是残缺的,不过你的道基稳固,远超常人,我曾见过无数青年才俊,无一人在这一点能比得过你,万丈高楼平地起,有此根基,才能走的更远,只需要后续功法好好选择便是。”
“师尊……”秦阳张了张嘴,却被老头伸手拦住。
“放心吧,这世上能看出来你修得紫霄道经的人,没几个人,老夫拐骗你入门,说实话,的确是有一部分私心,不过,为师不求你重振盗门威名,因为现在已经不需要曾经的盗门,也不求你能报了盗门大仇,这不是你的责任,只求你以后能将盗门的香火传递下去就可以了。”
“师尊……”秦阳心里一酸,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去吧,数万年前,盗门一朝覆灭,所有典籍,尽数被夺,我们这些后人,也的确担不起先辈的威名与功绩,这几万年,香火能传承下来,也的确是全靠坑蒙拐骗,挖坟掘墓,我等早已经无颜面,亦无资格再入祠堂祭拜列祖列宗,你不一样,你是我选中的下一代传道人,可以破例让你进去一次。”
秦阳沉默不语,久久无言,良久之后,才忽然俯身跪地,对着祠堂叩首祭拜。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