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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担心我和罗主编有什么交情,老头儿在说话时绕了些弯子,但依然可以听出来姓罗的很不是个东西。
看来他那套溜须拍马和弄虚作假的把戏,一直没有变,只是并非在所有的地方都行得通。
三个小时后,我和那位老记者道了别,临行前老头儿拍了拍我的肩膀,夸奖、并祝福了我。
如果是在十年前,他还没退休的时候,他可能根本不屑于跟我这样的人坐下来喝咖啡;就算来了,他也不会跟我聊那么久。
那时的他,八成会跟我摆架子,说些自己很忙之类的话,粗暴地打断我的陈述,抨击我国的新闻自由,强行灌输一些他认同的价值观,回答一些他想回答的问题、无视其他的,刷完一波优越感后,留下一句这单我买了,谢谢你浪费我的时间,然后扔下几张现金并无礼地离去。
可是现在的他,站在街上,挥手、目送我上了出租车,直到车消失在拐角,他才转过头,带着叹息的意味舒了口气,步行回家。
事后他能意识到我只是在他身上打探情报吗?
应该是可以的,但我想,即使可以,他也不会让自己往那方面去想;他会竭力说服自己,今天遇到的真的是一位满怀热情的年轻后辈,而这个后辈真的是因为崇拜他才来见他的。
9月9日的下午,我从罗主编那里得到了我的第一个任务:去采访一对夫妇。
我知道他们,他们是几年前网上炒得沸沸扬扬的无肛婴儿之死事件的当事人;当然了,如今这事儿也早已经无人问津了。
主编要求我去跟进他们的情况,写一篇关于网络暴力的报道;按照罗主编的说法,最近上面想抓网络暴力这一块,进行一定的舆论引导。因此,需要我们用一个较为典型和凄惨的受害者案例,写一篇将网络暴民妖魔化的报导。
其实这也算好事。
我没有等到第二天,当天傍晚,我就拿着他给我的地址,乘上了前往天津的高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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