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大声斥责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是南山书院成大先生,还是你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而就在刚才,我找到了答案。”
张弥狼狈地避开她的注视。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小草不过是另一个你,你之所以收留他是不想他重复艳秋的命运。可是我错了,真正被拯救的是你啊。”
妖美的瞳仁蓦地睁大。
“这样的幸运人生也许只有一次,弥儿你可要珍惜。”伸手拍了拍已高出自己许多的小弟,月下转身向少年消失的林地走去。
可是…可是……
张弥的手指剧烈颤抖起来,且较之先前更甚几分。
男人和男人绝对是一个错误,尤其这个曾经那么脏的身子啊。
眼底闪过绝望,假面下轻讽笑开。
与其这样,他宁愿幸运从未降临。
远处,孤独的山峦犹如一道剪影。
…………
“来!”
少年抹过颊上的尘土,圆眼一瞪向优雅吃饼的女子冲去。小小的拳头先是一晃,再狠劲十足地砸下。
中了,应该中了!
喜色不觉已上眉梢,他正思量着要不要减轻手上的力道,咫尺相隔的女子就突然不见。几乎是同时,淡淡的清香从身后飘来。
“犹疑足以致命。”
当他回过神来,身体已经再一次倒在了地上。
可恶,跟大人学武都十天了还是碰不到她的衣角,就凭他这样以后如何保护先生?
一个撑地少年自地上跳起:“再来!”
倔强的小人儿径直冲去,却没看见身后那只急欲抓住他的手掌。
小草。
微张的红唇没有发音,张弥注视着那个始终向前的孩子,心尖隐隐发疼。
自从那夜大人将小草找回来后,他就没再和小草说过话。小草总是陪着小心,以为是那样的流言惹恼了他,可其实他恼恨的不过是自己罢了。
“再来!”
清脆的声音染抹疲惫,可少年依旧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爬起,摔倒,再爬起……
值得么?为这样的他值得么?要是小草知道他那么不堪的过去,还会觉得值得么?
“呼…呼……再来!”
“够了。”他低声喃喃着,藏在袖里的双拳紧了又紧。
“再…再来!”
“够了!”
“先?生…”少年目瞪口呆地回身望着:。
“嗯,是够了。”三人中唯一正常的某人满意地弯起眼眉,露出浅浅微笑,“走吧,该上路了。”
暮春三月柳成雪,淡雨青烟又江南。
本应伤感的时节,在小草的心里却是桃花欲暖的灿烂。
“大人你听到了么,先生同我说话了呢。”脸上堆满春光,他眼也不眨地望着十步外那个的男子。
“嗯,弥儿是在心疼你啊。”
“那先生为何还要躲着我?”
瞳眸定定一视,月下摸着少年的黑发道:“他不是在躲你,而是在躲他自己。”
“不明白。”
“你只要记住,不论他怎么赶你,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只要一直跟着他就可以了。”
少年重重颔首:“嗯!小草今生今世都不会离开先生。”
“还有啊。”月下俯下身,如花唇瓣溢出轻语,“弥儿何时给你看真面目,你就何时告诉他你心中的秘密。”
“大人!”少年惊慌失色,颤抖着压低嗓音,“先生会不要我的啊,像同我一样被救的晓蓉……”
纤指轻点在少年的唇上,月下隐着笑,双眸如春泉般灵动:“相信我,这个秘密将是你和他的幸运。”
当远黛不清,当青岚浓起,尾声也就近了。
“前面就是乾州了。”脚下浸满的血色田地让人不禁唏嘘,看着树下迎风远眺的女子,张弥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道,“大人。”
“嗯。”
“大人有没有想过,就像这养人的农地已成了噬人的战场,人也会变的。”
听话的人没有一丝反应,只有淡色的发丝在随风跳跃着。
“权利让人心醉,手握半壁江山,那个人能舍下一切同大人离开么?也许,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
语落,树下的人轻轻笑开,那笑如月下春水,如夜来清风,似乎那样隽永而深刻的相思不可为外人道。
这一笑,让张弥觉得自己肤浅了些。
“就此分别吧。”
她说得云淡风清,他听得乱了心意。
“大人!”
“弥儿,四年了,你该知道你的未来不是我。”月下转过身,与他面面相对,“四年前你看不清前途,因此我给你指了路。如今你一路走来,可有被强迫的感觉?”
美瞳一颤,他瞬间了悟。
“因为这就是你认定了的路啊。”
是了,这一路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