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
“看过江充所著的《震朝史略》么?”我翻开手中的旧书,粗粗扫过,行间竟有批文。
“没有。”听这声很是惋惜。
“史如其字,唯一人一口耳。”我讶异抬眸,“你写的?”
“嗯。”他怯生生地低下头,定定地看着地面。
我再翻几页,但见行批越发的精彩:“艳秋。”
“大人。”他向后退了退,嚅嚅应道。
“你可愿到我的书房做事?”我合书轻问。
“大……人……”他再抬首,眼中惊现一抹亮采。
我抖了抖袖子,故意露出那串佛珠,将《神鲲史话》递回:“要做的也就是清理书案这样的琐事,书房里可是有不少好书,正史、野史都有。”我轻语道,转眸扫过他的容颜。
经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天真。原本死水般的眸子好似淋了春雨,极轻极轻地颤动着,染上了几分鲜活。
“艳秋?”我倾身再问,“你可愿意?”
“愿意。”他淡淡地答着,接过书的手指却越拢越紧。
“嗯,你的批注我很喜欢,有什麽话就写到书上不用在意。”
“是……”他眼中的雨细密起来,生气愈盛。
“日已西斜,地升寒气,回屋歇着吧。”
“是。”
我负手走在凉薄的残阳下,听着身后轻微乖顺的脚步,心头的疑虑如庭中升腾的暮霭一般渐浓。
这孩子从始至终都没瞧过我腕间的佛珠半眼,若不是真的坦荡,就是城府极深的高手。
他会是第二个雀儿么?但愿不是,但愿不是吧。
我仰天轻叹,只见闲云如擘絮.
缠绵地,流动着……
淡似秋水浓若烟,形胜远山质如泉。
莫与狂风妒佳月,须同星宇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