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古体的“水”字,“水,生之根本也。源,水之根本也。青国虽然多水,但是赖以生存的赤江之源却在荆国手中。试问,若两国交战,荆国断其上游,青国又将如何?”虚目转眸,冷冷出声,“必,不战而败也。”
“由此观之,青国的国脉根本并不在自己手中,甚危矣。”我叹了口气,“这也就是繁华的青国未能称霸的关键所在吧。”
“啪~啪~啪~”门外传来清脆的掌声。
警惕地眯起眼,粗了粗嗓子:“是谁?”
“我。”婉转悠扬的声线,让人一听便知是他,允之。
低下头,向雀儿挥了挥手。她小跑上前,慢慢地打开门。入眼的便是那个修长优美的人影,凌翼然敲着扇子,举足而入。顿了顿,向身后使了个眼色。六幺点了点头,一把拉过雀儿,快速将门合上。
“唉!干什么!”门外传来雀儿惊恐的声音,“别拉拉扯扯的,小心我揍你!你们要把我家小…”像是被人捂住,只剩下支支吾吾的响声。
叹了口气,扬声道:“雀儿,我们认识,莫怕。”
“噢。”门外应了一声,“捂什么捂,可恶!”
凌翼然神采骏发,脚步带着几分快意,邪媚的眼中藏着几缕兴奋。他轻摇纸扇走到我身边,慢慢坐下:“呵呵~”笑得惑人心魄,真是祸水。“哈哈哈~”声音朗朗,面容甚是惬意。
瞥了他一眼,继续品茶。
手腕忽然被握住,转过眼眸,忿忿地望着他:“放手。”
他眸光微醉,嘴角抹笑:“果然啊,果然。”
果然什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动了动腕间,却引来了他越发加力的抓握。心头一恼,从腰间抽出**,冷冷地指着他:“放开。”
凌翼然睨视银刃,笑得越发媚惑:“倒不似幼时那么单纯了。”而后灼灼地看着我,“这样最好。”说完,慢慢地松开手指。我飞似的抽腕,斜了他一眼,将**收起。
他靠在木椅上,直直地看着我。刚开始,只当他是无聊,不理,喝茶。
一盏之后,还看。冷哼一声,偏头望天。
月似蛾眉,夜色如水。天边明星闪烁漫游,步履轻轻,大地沉睡在夜的怀抱里,它们怕将它惊醒。可是,这里却有一个恼人的,偏偏要将我惊醒。
那道目光越来越灼热,热的我两颊微烫,心头噌起一把火。偏过头,狠狠地瞪着他:“你要如何!”
他低低浅浅地笑开,眼睛像是飞起的桃花。半晌,这人才停止了癫笑,半倾身子,目流异彩:“才几日,性子倒急躁起来了。竹林那次,你可是赢的。”
白了他一眼,站到窗边,不语。
“怎么?就没什么对我说的?”才发现他已经不用本殿自呼了,伸出手,摸了摸沿着墙角里那一路攀沿到窗棱的蔓花。
“啧啧,倒有一样没变。”他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低,“还似幼时那样,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回过头,瞥了一步之遥的他一眼。
“不服气?”凌翼然半靠在窗边,用手指点了点窗棱,“我救了你至亲,你还对我爱理不理。”他摇了摇头,一脸受伤的表情。
闻言一想,心下惭愧。低下头,行了一个大礼:“韩月下谢过九殿下大恩。”
“免礼。”他的声音略显得意,“不过,你该称我允之,不是吗,卿卿。”
想起掬月殿那次主动示好,不禁轻笑,抬起头,从善如流地应道:“允之。”
凌翼然停止了手指的敲击,俊颜愉悦,语调微扬:“嗯~”
脑际滑过一道光亮,敛容直视:“允之,我不管你是想上天,还是想入地。既然你拉上了我哥哥和弄墨,就不容失败,不能伤及他们性命。”
凌翼然挑了挑优美的长眉,幽幽的眼眸让人看不到底:“我不会输。”他从窗棱边摘下一朵桔红色的花朵,半垂眼眸,低低问道:“卿卿,可知这是何花?”
“不知。”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抬眼,眸光熠熠:“此花名为凌霄。”
“凌霄?”瞪大眼睛,直直地望着他。果然啊,果然。
他轻笑一声,将那朵灿烂的凌霄放在我手边,低语道:“照桓楼是我的地方,这间雅间,我会给你留着。”诧异回望,他眸光闪闪,眼中露出挥之不去的霸气,“这里唯一可以看到凌霄的地方。”
低眼望去,那株藤蔓蜿蜒盘旋,艳丽的花儿独独开在了这厢。
长碧入云,新月如钩。
允之凌霄,报以春秋。
青空万仞,将相王侯。
且视天下,谁主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