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零章滕县之殇 (一)
刘一民在教13团一营一呆就是一天。
教13团一营的战士们是第一次与师长如此亲近,见师长亲自手把手地指导战术动作,一个个兴奋的象过年一样,都盼望着能让师长亲自指点自己一番。
刘一民原打算来检查一下训练情况就走的,没有想到祈丰年知道师长来一趟不容易,自己又是师长特别信任的骨干干部,联想到老一营战士都得到过师长亲自指点、亲自批改学习读本的殊荣,就想让师长在部队多呆一段时间,指导战士们的战术动作,批改战士们的学习读本。目的就是要树立教13团一营干部战士的自信心和自豪感。
刘一民知道教13团一营就是教五旅的尖刀营,累立战功。他更知道一支尖刀部队在整个部队中的作用,他一手带出来的老一营、老二营、老三营什么时候让他失望过?因此,对祈丰年的请求他欣然应允,直接就让部队集中,从单兵战术动作和步兵班攻防战练起,一个班一个班的过。特别是三八大盖步枪的使用,刘一民教了个要领,就是只要标尺框中有人,一打就中。战士们试过以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晚上,刘一民就住在教13团一营,给干部战士批改学习本。
祈丰年的学习本里写了一篇小文章,吸引了刘一民。祈丰年是这样写的:“自从渡河到山西参战以来,我先后参加了消灭第五师团主力和攻取太原、消灭察哈尔派遣兵团、夺取天津、临清保卫战等战斗。在战斗中我发现,鬼子的枪法特别好,基本上开枪就有。这是我们和**作战时所未有的。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如果我们和日军精锐相遇,在双方都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应该说日军和我们是半斤八两。只看谁先抢占有利地形了。日军擅长的射击已经见识过了,他们擅长的拼刺刀还没有机会见识。因为师长一直强调用子弹和鬼子说话,基本上等于禁止和日军拼刺刀。我想,师长的本意是要降低我军的伤亡率。但我营作为全旅的尖刀营,决不能在气势上输给日军,有机会我一定带领战士们与日军较量一番,直接刺刀见红,彻底摧毁日军的作战意志。”
刘一民沉思良久,觉得一直打胜仗让干部战士产生了傲气,能打仗的部队必然有傲气,但象祈丰年这样的游击战高手想去和鬼子拼刺刀,那就危险了,遂直接在祈丰年的学习本上批示道:“敢于刺刀见红的部队才是过的硬的部队。我之所以强调用子弹和敌人说话,就是要求各级指挥员都树立打巧仗的思想,不与敌人拼消耗。什么时候是我军与敌人拼刺刀的时机呢?那是我军部队在弹尽援绝的情况下,与敌做殊死搏斗时的最后选择。禁止我军各级指挥员在战斗进行中随意组织与敌拼刺,这是纪律。”
写完以后,叫来祈丰年,让他仔细看看自己的批语,重温我军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的精髓,万不可轻敌。
祈丰年知道师长是怕他去和鬼子死拼硬打,他哪有那么傻,只不过是不服气日军的拼刺技术,想找机会和鬼子较量一下,可不是他把师长一贯强调的教导师作战原则给忘了。见师长如此郑重地批改,而且当面交待,祈丰年就说:“请师长放心,我知道我军的长处不是和日军拼刺刀,还是伏击、袭击的战果大、伤亡小。不过,如果短兵相接,那就是师长说的狭路相逢勇者胜,就是用刺刀拼,也要拼出一条血路。”
刘一民点点头,和祈丰年探讨了一阵日军的战法,接着就继续批改战士们的学习本。这一批改就是一夜,直到天明,刘一民才站起来伸伸腰、踢踢腿,稍微活动了一下,带着警卫员们回师部去了。
就在教导师在徂徕山区休整分兵的时候,日军集中力量抢修津浦铁路,津浦路南线作战的滕县保卫战、临沂保卫战拉开了序幕。
第十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中将是个很复杂的人物。他出生于日本的兵库县,和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一同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第16期,1915年毕业于陆军大学,是日军中四大中国通之一。
但是,与板垣征四郎和土肥原贤二不同,一是矶谷廉介当时并不想上陆军大学,而是想来中国。因为他的岳父、日军第一代中国通、日军对华谍报鼻祖青木宣纯曾告诉他,他一生的事业应该在中国。二是矶谷廉介虽然也是日军四大中国通之一,但他属于日军中国通中的南支那派,主要研究的是孙中山派系的发展,而板垣征四郎和土肥原贤二都属于日军中国通中的北支那派,关注的是东北和华北。三是矶谷廉介在任日本驻华公使馆、驻华大使馆副武官期间,结识了孙中山,对孙中山先生非常敬爱,对蒋介石却一直不感冒,而板垣征四郎和土肥原贤二等北支中国通都认为广东人称孙中山为孙大炮非常中肯。
卢沟桥事变前,矶谷廉介属于日军中不主张扩大事态范围的那一部分人,但是战争一旦开始,矶谷廉介还是披挂上阵,扮演起了急先锋的角色,从平津一路南下,一直攻占了济宁。这一下,让矶谷廉介顿时觉得中**队不够尔尔,原来就知道中**队装备差、战斗力低,没有想到竟然差到这种程度、低到这种程度。
直到上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