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头不过碗大的疤(2)(1 / 1)

孔昊给我打来电话,打探单喜喜的安危。之前我对他引用了单喜喜的原话:上吐下泻,须我伺候。我捂着电话话筒闪到一边:“才睡着。”站定了脚步,我一回头,正好看见周森抛竿的背影。他坐在凳上,利用手腕上扬的爆发力和杆稍的弹性将钩出神入化地抛出,动作行云流水,钩饵轻轻落水。这样的架势,无疑是这美景中的另一道风景。

结束了和孔昊的电话,我坐回周森的不远处,期盼地盯紧鱼漂。

周森却分心:“要不要试试?”

我摇头:“你是来享受美好时光的,我也不是来拖后腿的,观摩就好。”

我谨记我是单喜喜派来的小卒,伺机道:“钓鱼之外,你还有什么消遣?高尔夫是一定要打的吧?艺术品拍卖会一定有你的固定席位吧?极限运动也是要的,是滑翔,登山,还是私人直升机?”

一架小型初学者直升机大概四百万,外加驾驶培训,停机费,以及维修保养,也通通不是小数目。倘若周森在这一项上点了点头,我回去也好对单喜喜交差了。

可惜,周森毫不犹豫:“全不中。养花种草我倒略有心得。”

我苦不堪言,盘算着这周老板究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又或是真的金玉其表,空虚其中。养花种草?我这等穷酸百姓也略有心得,仙人掌喜光照,月季比玫瑰花期长,这些我也不在话下。

这时,漂尾上升,我兴奋不已:“喂!收杆啊!”

周森却泰然,直到上升已停止,他才倒竿扬竿,将一尾小鱼提拉出水面。我忍不住跳脚欢呼,教训它:“都怪你爱吃大蒜泥!”

一道闪电过后,远山处传来隆隆的闷雷声,乌云滚滚而来,霎时间,雨就淅淅沥沥了。零星的垂钓者却依旧坐如泰山,太阳伞用作雨伞。我大口呼吸,沉浸在了雁栖湖的雨色中。

水桶里始终只有那一尾小鱼,周森的独门鱼饵全部有去无回。我频频摇头:“啧啧,你到底是来钓鱼,还是来喂鱼的?”

“我不爱杀生,所以真的喂鱼更适合我。”周森的回答,竟然和我不谋而合。

周森站直身:“吃不上烤鱼了,我去转转,买些吃的。”

我自告奋勇,冒雨钻回了车上:“我去吧。”

我买了烤玉米,速食的培根,还有叉好了竹签的哈密瓜回来。周森又在上饵,我扒头看了看水桶,还有只有那一尾,游得从容不迫到叫人发指的地步。我一边啃玉米一边对着它诌文:“少年不识愁滋味,初生牛犊不怕虎。”周森也过来享用美食,鱼钩上的鱼饵自暴自弃地沦为了鱼食。天气由阴转晴,就像刚刚由晴转阴,用时不过一瞬间。远山处架起一道彩虹。

空气芬芳中带着一丝丝腥咸,我用双手束起头发,闭着眼睛转了转脖子:“真要感谢单喜喜把如此良辰美景拱手相让。”等我再睁开眼睛时,周森正打量地看着我。他的眉毛如此浓密,幸好眼睛黑而深邃,搭配在一起才英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