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之宇苦笑,将孟之吾背到身上,“走吧,我顺便送你回未名宫吧。”
孟之宇边走边回忆道,“其实皇兄对我很不错的,从小就是,可是,他一贯要强,最近真的是丢了面子,才…郡主,别放在心上吧…”
桑未点点头,笑道,“二皇子多虑,我一贯没心没肺,不会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
孟之宇转眼看了桑未,她满脸写着“我不在乎”四个大字,仿佛刚才受到侮辱的不是她一样,怎么可能这么坦然面对呢?
桑未突然转脸看他,孟之宇尴尬回神,继续低头专心走路。
桑未一笑,“二皇子心善,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以后还是要学会保护自己才好,两面三刀的人太多,不能全信,即使,是最亲近的人。”
孟之宇知道她在说他的皇兄,他一直知道他的皇兄对他有所忌惮,生怕他和自己抢夺皇位,所以处处压制,可他本就不在乎这些虚名。
“你小小女子,怎么就这么懂得人心险恶呢?这世上已经有太多恶人了,不缺我一个,”孟之宇突然停下,对桑未温温一笑,“也不缺你一个。”
桑未没反应过来,“什么?”
孟之宇望着她的垂下的袖筒,轻笑道,“刚才,你的匕首…”
说罢,孟之宇先行一步,将孟之吾送到了苍吾宫。
桑未望着孟之宇先行的身影,不知是什么滋味。
原来,孟之宇刚才看到自己拿匕首了,他一定猜到她是想做什么了。
世上的恶人太多了,不缺她褚桑未这一个…
连这心地良善的孟之宇都能看得出她是个大恶人?
桑未抿笑,如果注定她要做一个恶人,注定了死后要下地狱,那就让她做那个最坏最恶毒的一个吧。
翌日清晨,只见一脸憔悴的褚知槿被凤鸣宫的宫女送了回来,碍于那宫女是皇后身边的亲信,桑未心疼地扶过褚知槿,“多谢姑姑了。”
墨竹瞧见桑未的眼神,便不动声色地给那宫女袖中送了几锭银子。
那宫女会心一笑,“郡主客气,昨夜大小姐在佛堂跪了一夜,想来很是疲惫,郡主好好照料着吧。”
褚知槿冷眼睨了桑未一眼,没有什么力气还硬是推开了桑未,桑未便让墨竹墨兰来扶着,她和那宫女笑着交谈,“嗯,大姐这几日在皇后娘娘那里真真是叨扰了,劳烦姑姑代我向皇后娘娘道谢。”
那宫女回了一礼,“郡主的话,奴婢一定带到,哦,皇后娘娘还吩咐奴婢告诉您一声,右相府里来传话了,说让您和大小姐今日回府,娘娘身体不适,就不来送您了。”
桑未眸中升起一丝讶异,“哦?不知父亲所传何事,这么着急让我和大姐回去?”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那奴婢先向皇后娘娘回话去了,奴婢告退。”那宫女慎言,便退去了。
褚知槿脸颊微微浮肿,在墨竹墨兰的帮助下,打水洗脸,梳妆打扮,强强遮住了她的憔悴。
桑未斜倚在门边,偏头问道,“大姐,我们晌午就走吗?皇后娘娘没有告诉你,父亲为什么叫我们回去吗?”
桑未知道,皇后根本不可能再见她,让她去跪佛堂,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昨夜皇后也没办法徇私,因为桑未给万贵妃嘱咐过,皇后又不好回绝,本来想要让褚知槿跪一会儿就算了,但万贵妃两三个时辰就派个人去凤鸣宫瞧,皇后一气之下就让褚知槿跪了一夜,第二天连看也没看她就让宫女送回来了。
褚知槿用指尖蘸了一点点胭脂,涂抹在唇上,这才和从前一样明艳动人,她转过身来,目光冷冷,却透着讥诮,“难道你还想一直住在这里,有什么居心?”
“我是不敢有什么居心,倒是大姐你,不该再有什么旁的居心了,”桑未云淡风轻,“瞧瞧这回进宫,大姐受了多少罪,妹妹我都心疼了,更别说母亲父亲了。”
褚知槿眼神之中愤恨一闪而过,转而勾起一抹微笑,“桑未你知道父亲为什么这么急着叫我们回去吗?”
“大姐肯告诉我了吗?”
褚知槿的笑容加深,“因为,祖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