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的眼眸中闪烁着那金光箭矢的飞影,她眼睁睁地看着那金光箭矢在接触到天一道士的一瞬间,破裂成万道光芒,如同密密麻麻的针一样刺进了天一道士的每一寸皮肤。
天一道士被金光一寸寸地啃咬,两腿一伸,每一个毛孔都开始向外渗血,直到血液全都流出,只剩下干枯的皮包骨头。
凤凰金袍怪人就站在一边,看着所谓上天给他的天道。
围观的诸人都吓得说不出话来,素来镇定的黎周皇后也虚晃起来,万贵妃更是全身靠在春喜身上。
秦衍环视这些深宫嫔妃们,平时一个个比狠,现在这么不禁吓,不禁觉得好笑,他又斜眸,桑未的眼里却显现出一种光芒,兴奋奇异的光芒,还有她那个隐去的笑容。
秦衍站在她身后,挑眉道,“ 本相小瞧你这女子了,原本以为你只是心狠,才发现你连死都不怕。”
桑未转过来仰头对秦衍莞尔一笑,“ 我当然怕死的,我是个毒妇,是祸害,只有祸水才能活千年呢。”
她眼睫像羽翼一样,在金红火光照耀下舞动,眼波流转间,让秦衍失了神。
桑未余光里却看到褚知槿那道含恨的目光像是要吃了她似的,桑未沉眸一笑,抬手轻轻拍了拍秦衍肩上的浮尘,头一侧,略微靠近他。
桑未娇笑,“何况就算今日真的着了那天道,桑未能拉着左相大人共赴黄泉,此生也算没白活呢。”
秦衍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似乎曾经有一次,这女人也这样对他献媚,他着力想从那双美丽的眸子里看出真假,可除了美艳动人之外,除了能勾他魂魄之外,什么也没发现。
“左相…”一声气若游丝的声音飘过来。
“左相!”同一个声音,却是暴跳如雷。
秦衍抬头看去,原来是那凤凰金袍解决完了天一道士。
凤凰金袍哼哼着,大摇大摆地走向他,心想到,他专门来帮他办事,这臭小子却来后宫里风花雪月,还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喂!事办完了没有!本巫可要走了!”那凤凰金袍冲着秦衍嚷嚷着。
桑未施施然转身,冲他礼貌一笑,那凤凰金袍的声音顿住,定定地站在桑未面前。
隔着一张恶鬼面具,也实在看不出这怪人的样子,可桑未心知,这怪人一见她转过来就不说话,一定有古怪。
难道,又是褚知槿事先布好的局,要指认自己是妖孽?不可能,褚知槿不可能认识他。
桑未眨眨眼,笑着鞠躬,“相府褚桑未,多谢大师解围,多亏大师请了天道,才将那陷害我的妖道除去。”
“褚,褚桑未?你是右相家的?”那凤凰金袍却有些不镇定了。
桑未心中起疑,试图从面具的那双眼睛中看出点什么端倪,她小心翼翼问道,“是,我是右相褚绅的,三女儿,庶女桑未。大师,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那凤凰金袍迟迟没有做声,喃喃道,“你,你眉梢上,那是…什么?”
桑未脸色稍稍变冷,“胎记,大师以为那是什么?”
褚知槿在高台之上喊道,“大师,那是妹妹的胎记,虽然妹妹刚生下时就有妖道说那胭脂红是天生煞气,后来的道士也污蔑妹妹克死了生母和家人,可那不可信啊,大师…”
桑未低头冷笑,这个褚知槿,什么时候能不用这么蠢笨的害人方式?可要是褚知槿真的蠢笨,她前世怎么会害得自己不得好死?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那鬼面具甩袖,竟扬起一阵风,他的凤凰金袍在风中猎猎舞动,让人生畏。
他的声音带着怒意,“谁敢说那胭脂红是煞气!”
桑未眼中闪过讶异之色,就见那凤凰金袍飘移到那些死去的奴才身边,一扬衣袖,疾风便刮开了他们身上的草席子,把几具尸体暴露在阳光下。
凤凰金袍抬起鬼脸,冷冷看向台上的皇后,“本巫让你们瞧瞧,人心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