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秋雨纷纷洒洒,连空气中都夹杂着一丝凉意。
添香阁内……
一脸媚骨的韩心樱正慵懒的坐在镜台前,任由菁儿为她抿发。
望着沾了抿油的抿子上竟有些许她脱落的缕缕青丝,她瞧在眼里,既是心疼,又是感慨。
“唉,这人啊,还真是不得不服老,瞧我这头发呀,快落得跟窗外的枝桠儿一样了,以后这光秃秃的,还怎么侍候王爷啊。”
听罢韩心樱满是愁绪的话,菁儿立即上前笑盈盈的安抚道:“韩姨娘,你才二八年华,风华正茂着呢,哪里老啊。你可不知,你这一眨眼啊,要勾多少人的魂儿啊。”
虽然知道菁儿说话多是奉承,可谁又不喜欢听好的呢?当下韩心樱就被逗乐了,笑骂一声道:“瞧你这小嘴儿啊,就知道贫,我心里头,难不成还没个数啊?”
“韩姨娘,菁儿说的可是真的。你近日落发啊,一是气血不足,二啊,过于心焦气躁,所以才会如此。”
“可不是嘛,眼睁睁的看着王爷把那个浪蹄子给宠幸了,我却无能为力,我心里焦躁得很呢。”
“姨娘才是王爷的心尖儿,那个女人不过是一时新鲜,王爷应该很快就会厌弃吧。”
“唉,这可难说……”
韩心樱长吁短叹了一会儿,屋外突然匆匆走来了一个丫鬟。那丫鬟对她行了行礼,便道:“韩姨娘,桑娅公主来了,想要见你。”
镜台中的妩媚人儿先是一怔,唇角继而弯起一抹冷艳的笑,眸中精光掠过,语气颇冷道:“哼,她终于肯来我这添香阁了。”
“韩姨娘,这桑娅公主怎么会突然来找你?”正在为她束发的菁儿,不免有些吃惊。
“还用得着问?都火烧眉毛了,她能不急?”
“韩姨娘指的是……”
菁儿话没说完,韩心樱便翘了翘兰花指,抿了抿艳丽的朱唇,对着门外那丫鬟不屑一顾的吩咐道:“告诉她,今儿个我身子不适,谁也不见。”
呵,平常她清高傲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今天终于肯低声下气的来找她了,她真当她韩心樱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吗?
“可是……”
丫鬟并没有因她的吩咐而退下,反而一脸为难的杵在那里。
韩心樱艳丽的脸上泛起一丝薄愠道:“怎么?没听见我在说什么吗?”
“韩心樱,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摆什么臭架子啊?”
就在她话刚落,桑娅略带讽刺与怒意的声音,便从门外传来。
但见她一身的异域风情,与眼前的妖艳人儿,完全南辕北辙。即便如此,也有着让人着迷的美丽。
韩心樱先是顿了顿,随后鄙夷一笑,倒也不请她入屋,只当作什么也没看见,仍旧自顾自的对着镜台搔首弄姿。
片刻,才懒散的问了一句:“你来干什么?”
桑娅平日里最瞧不得她这副娇柔做作的样子,可今天出于无奈,也只能忍了。
眯起眼说道:“我来干什么,你很清楚。”
韩心樱抬头冷笑回应:“我什么也不清楚,只不过我看得出,桑娅公主脸色发白,眼窝深陷,估计这两晚睡得不甚安好吧?”
桑娅不以为然的反讽:“你又何须自欺欺人?这满地的断发,不也道出了你郁气难消吗?”
“你……”
韩心樱瞬间站起身来,怒瞪着对方哑口无言。
桑娅冷瞥她一眼, 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好了,你也别跟我口头计较了。上次你找我,不就是想和我商量对策,一起对付那个女人吗?”
“上一回你可清高得紧呢,一副不屑与我同流合污的样子,我可看得明明白白。怎么?现在知道闭着眼睛撒网 —— 瞎张罗了?”
知道这个女人素来喜欢逞口舌之快,桑娅倒也懒得跟她多说,上前一步直言不讳道:“此次不同往昔,我一直没想到这个女人会有这样高明的手段,让王爷上了她的榻不说,昨儿个还与王爷地书房独处了一整日。你要知道,王爷从不轻易让我们去他书房,可这个女人……”说到这里,桑娅眼中有难掩的不甘与嫉妒。
韩心樱看似平静,可内心已然和韩心樱一样,皆被妒火吞噬着。
“哼,当初我苦口婆心让你对她提防,你偏偏不听,事到如今,你又何苦在我这里抱怨?”
不愿承认自己是个怨妇的桑娅,忙挑了挑眉,收敛起脸上的怒气道:“我才没有抱怨,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难道你想看着那样一个不洁的女人独自霸占了王爷?你要知道,那个女人根本就不配留在府里!”
“是,她是不配留在王府,在你的眼里,除了你自己,又有谁配留在王爷身边呢?”
她冷笑反问,想起这些年,这个女人自诩身份高贵,从未间断的对她施与各种羞辱,尤其是听到“不配”这两个字,更像针尖一样扎着她的心。
明显感受出了韩心樱眼中那深痛恶绝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