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匆匆的来到书房,傅苑君却始终不敢进去。
但见她在屋阁外来回徘徊,蓦地又想起雨荷和月环刚刚说过的话,昨晚她酒醉发狂,把安南王轩辕烨冒犯了个一塌糊涂,导致他气得怒火攻心,却又无处宣泄。
细细思及下来,那人没有当场就将她五马分尸,估计是因为自己作恶后便酣然睡去,对于那失控行为浑觉不知,故而才得以保全一命吧?
如今,自己已经酒醒,那人的怒气也为之酝酿了一整夜,眼下又急急召见,这是不是说明,她的“酷刑”立马就要开始了?
若真是如此,那个男人还不如在她酒醉之际,将她乱刀砍死,也好一了百了,没啥痛苦就解脱了。可这个男人偏偏要让她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前来领罪,实在残忍得很。同时,自己也为这笔糊涂账,感到冤枉。
又在原地徘徊一圈,她仍然没有勇气敲门。因为想到一会自己很快就要残死,她就心生恐惧。
好在这时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书童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见傅苑君在此神色不安的反复踱步,便恭谨的上前问道:“不知王妃在此,是有何事?”
“我……我……我是来见王爷的……”
她忧忡不安的回答,连说话也更着结巴了。
小书童听完她的话,不由皱了皱眉头道:“王爷正值午歇之际,向来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搅的。依小的看,王妃还是晚点再来吧。”
她也想晚点再来啊,这样自己争取可以多活几个时辰,但人家“阎王”吩咐过,务必让她醒了就去领罪。
“可是……”
就在她话还未说完,屋阁内陡然传来一道低哑而阴沉的声音:“让她进来。”
傅苑君脸色瞬间一白,心里也跟着哆嗦了起来。
小书童却纳闷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朗声应道:“是,王爷。”继而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便为傅苑君推开了那扇象征着“死亡”的大门。
傅苑君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恐惧与不安,轻抬步伐便跨了进去。
入屋,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那种沁人心脾的味道,蓦地化解了她内心少许不安。
可就在“吱嘎——”一声,大门合上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又紧张被揪紧了。
缓缓抬起头来,开始打量屋内的情景。
书房里的摆设简单而雅致,古朴而大气的乌木书架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厚重典籍,正前放依次摆列着正中八的仙桌,左右则是太师椅,矮案上还布置着未下完的棋盘。
棋般的上方写着一副对联,字迹虽然潦草,却无不透着潇洒与豪气。在对联北面,墙面又嵌入了三个花窗,每个窗前挂着一幅图画,但见那些图以山水,群鸟,百花,为背景,远远望去,颇显幽静、秀美、典雅。
而此时的轩辕烨,便斜靠在棋盘一处的矮榻上。他半敛着黑瞳,似在观望棋局,又似在养精蓄锐。
傅苑君暗中咽了口唾沫,便上前几步,冲他行了一礼:“苑君见过王爷。”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轻而柔软,让人听得身心舒畅。
可并不买账的轩辕烨,只是浅扫她一眼,似乎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
气氛瞬间变得沉默,哪怕窗棂外阳光照着万物颇显生机,可屋内,仍一片死寂。
微微咬着唇的傅苑君,偷瞥了一眼那个始终不曾言语的冷峻男人,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脸上透着厚重的危险感,狭长的凤眸中,更是乌云密布。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也融化不了他带给人的阴寒气息。
其实死亡并不可怕,毕竟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等待死亡,却是无比心焦难熬的。
终于,她受不住这样的折磨,“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俏丽的容颜满是决绝与无畏道:“苑君求王爷要杀要罚就给个痛快话吧,我甘心受过,无怨无悔。”
听着这大义凛然的请死之言,矮榻上的男子总算掀起了眼帘,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片刻后坐正了身姿道:“看来,昨晚的事情,你的丫鬟已经告诉你了?”
傅苑君不发一言的盯着地面,只盼对方不要再精神折磨自己了。
“本王在问你话呢!”
“是,苑君都知道了,都怪苑君贪杯,才如此冒犯了王爷。”
他挑挑凌厉的眉,眸中悄然掠过一丝阴郁诡秘的光,随即站起身,薄唇轻勾,冷哼一声:“一句贪杯就想揽下所有罪过吗?傅苑君你可知道,本王第一次被人掌掴,而且还是被一个女人动手。甚至还被冠上了一连串无耻下流,肮脏,龌龊,没人性的骂名。”
“呃……我骂了你这些话吗?”
瞬间惊住了的傅苑君,微红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说呢?”
那人不答,只是想起昨晚的耻辱,愤怒得脑门上青筋直冒。
傅苑君知道自己这次再劫难逃了,也散去了眼中的隐忍之色,竟抬起头直言不讳道:“是不是王爷昨晚对苑君真有什么冒犯之举,否则苑君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