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他们都藏了一个秘密。”(1 / 3)

『壹』

这是发生在高一的一件事。

当时班上的班花暑期去了国外,买了一个很好看的钱包回来。俞澄央记得是淡淡的粉色,周边镶着闪闪发光的钻,当时还是孩子的自己不知道那个钱包的价值,只觉得连品牌Logo都很精致好看。因为那个女生同时还给班上的同学带了很多吃的作为礼物,自然更受拥戴。

但就是那样深受宠爱的人,某日上完体育课回来时,桌面上被人用白色的改正液写了“丑八怪”“爱炫耀”“去死”等字眼,抽屉里的书包被扔在地上,上面布满了脚印。而那个备受欣羡的钱包也被人用小刀划得千疮百孔。

像是被点燃了引线,事情接二连三爆发,有时候储物柜被人撬锁,有时候交上去的作业消失,书里夹杂着辱骂的字条……静悄悄地细碎而烦琐地欺负着。

被捧在手心里长大、连句重话都未听过的班花,此刻却被人深深地怨恨,女生终于崩溃,吓得脸色苍白,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第二天她没来学校,一周以后听说家里给她办理了转学。

即使被所有人宠爱,所有人都对你微笑,有一天你突然发现在那些笑容背后,藏着你看不到的黑暗,它们或许出于忌妒,出于厌恶,甚至只是单纯地出于无聊,却也能扭曲成无法抑制的恨意。

被光笼罩的你该如何去发现那些恶毒。

自始至终都没有找到犯人是谁,尤其是班花转学后,以学校形象为首的老师在班会上要求大家回家不要告诉家长。“一定是误会啦,大家要保密哦。”年轻的女教师在讲台上用哄小孩子的口吻笑着对大家做出噤声的手势。

一直被教育“人性本善”“你对别人微笑时别人也会对你微笑”着成长的俞澄央,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恶意,对身边的人感到惴惴不安。

或许少了最闪亮的存在,剩下笼罩在同一片阳光里的人们,之后一年都没有再发生类似事件,高二分班以后,这件事彻底淡出脑海,消散不见。和同学们嬉笑着逛街、唱歌、吃饭的过程中,在忙着准备各种考试的过程中,俞澄央也渐渐忘却了,偶尔回想起来时,脑子里也会冒出“一定是误会”的想法。

忌妒、恶意、报复再上升一点,人性的冷漠和阴暗面,这些在电视新闻里每天都在发生的事,终究离自己很遥远,因为遥远而削弱了真实性,让人无法深刻地感知。

浸泡在表面的光明里,那些黑暗的存在,根本没有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漂亮不聪明,成绩不够好,没有运动细胞,唱歌总跑调,这些缺点只是生活的柔软剂,被人提及时顶多“怒其不争”地讪笑一番,远不是能让人伤感的理由。

太阳只是转了转,前一刻还在温暖光线里的你,瞬间却跌入了漫长的黑暗。

人到底多么渺小,又多么无助。

到了晚上九点,教学楼沉入黑暗,彻底失去光线的画室里,全身已经无法动弹的俞澄央蜷曲着身体躺在那里。

而另一边,明亮的病房里,一个插着“20”数字蜡烛的漂亮蛋糕被祁衡推到佟夕琉的病床前。

“夏隅川关灯,我来点蜡烛!”颜嘉兴奋地握着打火机。

“就你最积极。”夏隅川转身走向开关。

生日歌唱完,蜡烛被吹灭,拉响的礼炮凌乱地散落在地板上,病床上的女生一动不动,只有倒挂在床头的点滴缓慢地落下来。

“夕琉,恭喜你到法定结婚年龄啦!”颜嘉突然湿了眼眶,“可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三个人陷入沉寂。

“喀喀。”夏隅川伸手沾了一点奶油抹到颜嘉脸上,转移了话题,“星遥真的没事吗?”

“她只说不太舒服,我又不是裴星遥肚子里的蛔虫,她好不好我怎么知道。”被抹花了脸的颜嘉又凶起来,抄起推车上的盘子砸了男生一脸,结果夏隅川转身就往祁衡身上蹭。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男生一脸“不问你问谁”的表情。

而颜嘉只是将抽纸递给祁衡,让他擦掉那些奶油,祁衡一如既往的话少,看着他们俩闹腾。向来看不惯祁衡吃亏的颜嘉瞪过来:“夏隅川,你要死啊。”

“行行,我不做电灯泡了。”夏隅川看了一眼佟夕琉,不忘开颜嘉的玩笑。

夏隅川退出病房去水池洗身上脏兮兮的奶油,边走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裴星遥发短信。

“颜嘉说你一会儿要出来玩,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太勉强了。”反正也是没有主角的生日会。

裴星遥素来是几个人中短信回复得最快的,今天却沉寂了很久。

直到夏隅川洗完手出来,手机才终于震动起来。

点开屏幕上的小信封后,夏隅川的瞳孔瞬间收紧了。

夏隅川出去后半天没有回来,颜嘉看着祁衡:“那家伙不会是去哭了吧?”

毕竟佟夕琉只能这样度过自己的生日,确实伤感。

“他没那么脆弱。”祁衡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