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有时根本不想再活下去,我受够了...(3 / 4)

的某个瞬间有片落叶飘落到你肩上……

生活中有那么多微小而温暖的细节,即使与我无关,却在某个时刻,因为一个动作、一抹微笑,让作为旁人的我,也随之心情松软。

怀着这种心情的俞澄央,随着夏隅川走出教室的身影转移视线,下一秒和叶晴的目光意外相遇,昨天那通短信让两人有了隔阂,叶晴似乎被她柔软的目光搞得很无措,脸色凝固几分,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俞澄央虽然木讷,但并不是笨蛋,柜子的钥匙大概是叶晴交出去的。她知道自己把钥匙放在笔袋里。而昨天俞澄央逃课时,书包落在自习室。

中午放学后,俞澄央去食堂买饭,叶晴站在离她两个人位置的地方。叶晴端着餐盘和自己一样选菜时,突然凑过来小声地说了一句:“你的书在第三操场那边的垃圾回收屋,如果时间还够的话……”

学校垃圾回收的时间一天有两次,中午是一点二十分,如果现在过去,应该还能找回来。

俞澄央接过打包的饭团,匆匆跑了出去。

虽然距离第三操场不远,但毕竟是学校偏僻的角落,附近的一排教室是更衣室,听说曾传出过灵异传闻,谣言被添油加醋传到最后,学生们都不敢再来,学校没办法,只好更换了地方。

眼下这间垃圾回收屋也是去年才建好的,还好没到回收时间,俞澄央在三只绿色的大桶里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了自己的那堆书,书虽然已经很脏了,不过她总算松了口气,至少下午不用再开空窗上课了。

操场的围栏外有一棵很大的树,俞澄央坐在下面吃午餐,便当盒放在格子裙上,精神松懈下来的她满足地坐在草地上,伸长双腿摆出最舒服的姿势。

饭团味道很好,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香甜。

俞澄央一边抬头望着蓝得发虚的天空,一边将身体的重量完全抛给了身后靠着的树干。

空出的左手往后撑时,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触摸到软软滑滑的物体,冰凉的触觉虽然感觉不坏,但潜意识里的警报却拉响,俞澄央蹙着眉头侧脸往下看时,赫然跃入视线的是躺在草丛里的一条黑色的、手腕般粗细的蛇。

蛇?

蛇?!

她的身体条件反射地做出的举动远远超过意识控制下的状态。

俞澄央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瞬间被点燃,从头发到脚心全像被戳出洞的气球,迅速干瘪瘫软。意识里自己应该是受到惊吓后无法动弹,等清醒一点时才发现现实完全相反——自己不知何时已置身于离地三米的树干上。

什么时候爬上去的?怎么爬上去的?她想不起来。

只有手心和膝盖被粗糙的树皮摩擦出星星点点的血迹证明没有瞬间移动或者做梦,她真的是自己爬上去的。

她自上往下看去,黑色在草丛里若隐若现,微风拂来,看不出是草在动还是蛇在动。俞澄央抓住树枝的双手的力度再次加重,又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捂住嘴,生怕自己忍不住尖叫起来惊吓到它。

人总有不擅长的事,与生俱来,不能说是缺点,毕竟有一些事情经过后天努力可以变得擅长。但也总有一些事情,融入血液,刻进骨子里,驻扎在灵魂里,甚至连想去克服的勇气都生不出半毫的致命的缺陷。

内心深处对那种没有脚、没有庞大的躯体、浑身冰冷不动声色的东西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每每面对时,好像手脚、骨络、血管,甚至连细胞都从体内消失,无法思考,窒息一般。

俞澄央怕蛇这件事,是绝对真理的存在。

眼下不知道它何时离开,也就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下来。所以,当俞澄央看到祁衡从附近的小路经过时,她几乎没有多想地试探着叫住他。

等祁衡循着声源看过来时,隔着十来米的距离,也足够让俞澄央变得拘谨,但考虑到目前的状况,她只好硬着头皮冲他招了招手:“下、下面……有蛇,你能帮帮我吗?”

微风吹来,树叶哗啦啦地响。俞澄央颤抖的、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里拖长了哭腔,她小心翼翼地坐在枝干上,防备地注意着周围,双手撑着树枝,努力弯下腰,让祁衡能注意到自己。下面的草地上是打翻的饭盒和一堆散乱的书。

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自己,苍白的脸上有着无法掩盖的恐惧情绪。

时间的指针变得缓慢,每一次心跳都如此清晰,他们身处于相同的空间。祁衡想起那一年在病房里看到她的情景,她和父母跪在姨妈姨父面前祈求原谅,下一个抬头的瞬间和自己目光相遇,皱巴巴的小脸落满悲怆。

后来她日复一日地抱着煲好的参汤来探望表姐,某天他们在医院外遇到,她一声不吭地跟在自己身后,在电梯间里突然上前拉了拉自己的衣袖,男生侧头时看到她不知何时已满脸泪水。

她说:“他们说我哥哥会被判十年,你能帮我求求情吗?我哥哥他……”

当时的自己怎么回答的?

祁衡收回视线,将双手插进口袋里,好像刚才的停驻只是为了看一片轻飘飘远去的云,他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