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信,居然看都不开就随手撕了丢到旁边的垃圾桶。
许至远窘迫得恨不得钻进地缝中去。
“喂,我们只是找你借钱,你不用这样吧?”躲在楼梯拐角的李响适时出现,一脸气愤至极的样子,“我们不好开口,所以才写了字条,居然看都不看就撕掉,太不尊重人了吧。”
“啊……”一番抢白后,江若琳的脸红了,“对不起。我以为,以为……”后面的话她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来。那不是情书而是字条,她这种行为估计会被李响的毒舌斥为自恋。
许至远在心中暗暗地舒了一口气——佩服佩服,这小子真是能扯,一下子就变被动为主动。
“那个……你们要借多少钱?”
李响狮子大开口:“一百。”
江若琳拿出钱包,从厚厚的一打钱中抽了一张递了过来。
李响厚颜无耻地接了过来,拉着不明状况的许至远走了,不忘回头和江若琳说一声“谢了”。
靠着江若琳的一百块钱,他们度过了这个月最艰难的一个星期,活到了下个月月初生活费到位时。
经过此次写情书直接被撕的事件,李响深刻地认识到,江若琳是不能明目张胆去追的,而是应该循序渐进,日久生情。
李响对江若琳说:上个月超支了一百块钱,而生活费的总量是不变的,我们不能一下子还钱给你,而是每天省下一块钱还你。所以,每天他都会拿着一块钱找江若琳,美其名曰“还钱”。一来二去,许至远和李响倒是和江若琳混熟了。
4
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李响总是最活跃的那一个,许至远大多数时候沉默安静地微笑着应和。和江若琳混熟了之后,他们才发现她并不是表面那样冷淡的人,她只是用冷淡来保护自己,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到放假的时候,他们三个人都选择留校,平日热闹无比的校园骤然变得空寂。
他们一起去景区里面游荡,景区有湖有山,树木繁茂,鸟语花香。他们沿着山间小道,在树木中穿行。
“哎,听说老大在追你?”李响问出了藏在心底许久的问题,许至远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她的回答。
王若琳不疾不徐地穿行在林中,从枝叶间漏下的阳光明明暗暗地划过她的身体,一身白衣的她行走在斑驳的光影中,似丛林间的精灵。她扫了他们一眼,似乎是想不到这两个人居然如此八卦:“好像是的。”
“老大不错哦,高富帅!”李响继续试探。
“没感觉。”她干脆地否决。
“听说不管是谁追你,你都会直接拒绝,为什么?”终于问到了关键问题。
“因为……”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许至远和李响,“因为我害怕被别人追!”
许至远和李响猝不及防,差点撞到了她的身上:“中学的时候有个男孩子特别喜欢我,我那个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拒绝了他,但那个男生却好像疯了一样,拿刀割手指头给我写血书,还动不动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一刀,每天放学阴魂不散地跟着我,吓得我要死!考高中的时候我故意选择远离家乡的高中,也不敢回家,怕再撞见他。”
原来她曾经被太热烈、太偏执的爱所伤害过,心里有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所以,不管是谁靠近,我的本能反应是立刻拒绝。”
许至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理解她的感受,因为,她的不能接受爱与他的无法爱殊途同归。
李响故意轻松地说道:“哈哈,看来你适合出家做尼姑。”
“那也不一定。我只是不敢接受,但是当我碰见喜欢的人,我会自己去追啊。”江若琳大大方方地说。松涛阵阵,她的话语仿佛停留在山林,萦绕在耳畔,久久不散。
他们穿行到了山的另一边,眼前的视线豁然开朗,夹在群山中的南湖映入眼帘,浩浩荡荡,烟波浩渺,在昏暗的林中山路走了许久,终于迎来一片崭新的风景。
5
一年的时光在不经意间流过,他们进入了大三。许至远比以前更加用功地读书,大三的气氛沉默而压抑,半夜心情不爽,李响拉着许至远上了寝室的天台。
“许至远,你现在就是个书呆子,每天都是在学习学习。”
“我必须考上警校!”许至远回应着李响的批评。
“你就那么想像你爸爸一样做警察吗?”
“是啊。”许至远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李响举起了啤酒瓶,碰了一下许至远手中的酒瓶,两个人仰头喝下一口酒。许至远用手拭去嘴角的酒沫:“你也用心学习下吧,不然怎么办呢?”
暗夜中少年目光灼灼如星辰,拿着酒瓶挥斥方遒:“我啊,要挣很多很多钱,你毕业还在到处找工作,而我会功成名就。”
许至远看着他手指远方描绘梦想、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有微微的艳羡:真好,他的梦想是这样的伟大而率性。
夜风吹起少年的衣袂,两个男生举着酒瓶清脆地碰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