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把她甩了个跟头。
她毫无防备地跌坐在地上,晕乎乎的,看着他自顾自地上车,启动,然后扬长而去,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的手腕擦破了,风一吹,伤口跳着疼。
咬牙爬楼梯回房间的时候,易微婉对自己赌咒发誓,这笔账她迟早要跟汤毅凡算清楚。但她深知真要一笔笔算起来,往事种种,他们两个互欠的账实在太多、太复杂,到最后她未必能占到好,于是她只好作罢。她卸掉为Gala准备的妆容,站在梳妆镜前用卸妆棉一下一下地擦着脸,心里想着该怎么收拾眼下的局面。如果有机会,她会让这对情人重归于好。
一墙之隔的虞雪,她实在是再认识不过了。
虞雪高她一个年级,但作为这所商校中为数不多的中国学生中的其中两个,她们不仅互相认识,而且也共同做过课业。虞雪和她有截然不同的活法,她深知自己绝不会像虞雪那样活,但她也绝不去评判虞雪。
如果你不喜欢某些事,大可以不去做,但要尊重做的人,因为那是他们的选择。
以一个二十二岁女孩的标准来看,她算识人多的。从小到大见过太多活法不同的人,这让她很难再钻死胡同般地认为,什么活法是“好”或“坏”,“正常”或“异类”,充其量,只是“不同”罢了。
她们结下梁子的原因,大概是前几天她开party吵了虞雪睡觉。虞雪过来敲开了她的门,当时她心情不好,语气也极坏,但关上门后,片刻她就后悔了,于是蔫蔫地遣走了所有人。是时,汤毅凡恰好在巴黎,于是她打电话把他叫起来,问他明早可不可以帮忙送她同学上学。他痛快答应的时候,她还感激涕零地赞他够义气,结果他紧接着就下了命令,要她和虞雪处好关系。
她真没想到汤毅凡现在喜欢的女人,居然就是隔壁的三好学生、王牌剩斗士——虞雪。
世界果真小。
既然虞雪是汤毅凡的女朋友,那么她总要给他三分薄面的。平心而论,虽然汤毅凡对她是猫一日狗一日,但对与她约会的男人,他可是从来都极给面子的。她N个前男友都被他约出去打过高尔夫或打过猎,据说这家伙还将这些球友和猎友集合成为“Vivien前男友俱乐部”。久而久之,圈子里的人都戏称,要想成为汤少的座上宾,就要先加入“Vivien前男友俱乐部”。
不是从她身上踏过去的男人,他也不待见。由此可见,此人是十足的变态。
想到这里,她顿时对虞雪产生了无限的同情——这个已经被学业和自我苛求压得直不起腰的女人,还要和变态约会,怎能不惹人同情?所以她昨天自告奋勇要帮虞雪化妆……天地良心,这女人真的是需要一个好的化妆师啊,好歹也算个先天条件不错的姑娘,她怎么能天天灰头土脸地出门,而且还安之若素?
再然后,她就把事情搞砸了。看来,虞雪只要见到她就不开心,无论她有多卑躬屈膝。
虽然她有种强烈的预感,汤毅凡和虞雪大概是吹了,但看他对虞雪这么上心,不像是玩玩的样子,也许,她应该帮他。
卸好妆,她也下定了决心,叩响了隔壁的门。
她闭着眼睛都能说出虞雪开门时的样子:黑框眼镜,把本来圆润通透的眼珠遮得光彩全无;长发在脑后盘得一丝不苟,平添了二十岁年龄,让她迈入中年妇女行列;嘴唇干裂,没涂过润唇膏;指甲修得短秃,从没护理过;上面抬头纹,下面脖子纹……总之,灰头土脸。
虞雪不甚热情地问:“什么事?”
对了,还有这冷酷刻板的声音。
易微婉睁开眼睛,不想朝她微笑,就尽量放软了自己的语气:“跟你道歉。”
“哦,好。”虞雪表示接受了她的道歉,然后她面无表情地关了门,显然是一句话也不想跟她多说。而从她摔门的那砰的一声来看,虞雪也不待见她,甚至连礼貌都省了。
好吧,这下,即便她是汤毅凡的女人,她也算是做到仁至义尽了。
算她脑筋搭错,自己平白去找不痛快。憋着一肚子气回到房间,电话响了,她看看来电显示,结合他早晨的表现,掐指算到——今天的确是“狗一日”。于是她没接电话,衣服也不换,直接上床睡觉。偏偏电话不屈不挠地响着,她翻身抓过电话,设了静音,再设静音模式下不震动,世界终于安静了。半分钟之后,她的另一只手机也开始响。她无奈,翻身接起来。
这厮吵了她睡觉,一上来还先吼她。
“怎么不接电话啊你?”
她向后倒在床上:“汤毅凡,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收拾东西,明天之前搬出学生公寓。”
“随你!自己去跟他说!你们兄妹的夹板气我受够了!”
丫居然就这么把她电话给挂了。
易微婉挂了电话思考了许久。有时候汤毅凡的话得打个半折听,时不时地,“狗一日”也会进化成欠收拾的、专门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一日。昨天那一出,虞雪再一闹,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折腾她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