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皓轩站在依伊家门口敲了半天的门,里面却没有回应。打了十几通电话,依伊那边也都没有接,这让他十分心急。他不知道依伊去了哪儿,还是在家中出了什么事,越想越担心。他盘算着再拨一通电话,如果再没有人接的话,他便要找高悦来开门看看了,幸运的是,这一次终于通了。
邢皓轩听到手机那边传来依伊的抽泣声,心下一惊,忙问:“依伊,怎么了?”
“豆、豆豆,怎么办,怎么办?”此时的依伊一声接一声哭得伤心,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在哪儿?告诉我,我去找你!”邢皓轩听到依伊哭得伤心,亦是心急如焚,边问边往电梯里去。得知她在医院,马上下楼驾车前往。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路灯一盏盏点亮,邢皓轩飞驰在去往医院的路上。他没有细问依伊到底出了什么事,只听见她在那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便已经慌了神。
邢皓轩刚一跨进急诊楼,便远远地看见空荡的走廊尽头豆爸抓着依伊的肩膀使劲地摇晃,一边喊着:“都怪你,你为什么不看好他!”
邢皓轩见状拧着眉头赶忙向他们那里跑,想阻止豆爸,然而下一秒便看见豆爸扬起手,狠狠地甩了依伊一个耳光,依伊自是承受不住,向旁一栽坐在了地上。空荡的走廊那一声脆响格外刺耳,让邢皓轩听得心惊胆寒。
邢皓轩飞奔过去推开豆爸,挥拳朝他的脸打去,然后抬起长腿狠狠朝他腹部踢去,将豆爸踹出几米远。邢皓轩自幼练习跆拳道,加之此时愤怒至极,这一脚自是用力极重,踢得豆爸倒在那里半天起不来身。
邢皓轩连忙转身扶起依伊,急着询问:“疼不疼?有没有事儿?”边问着,边仔细查看。他抬起她的脸,见左半边红肿,已经微微高出一块,一时心里如刀割般疼痛,他攥起拳头转身又欲找豆爸算账。
然而依伊在他身后拉住他的手臂,边摇头求他不要去,边哭道:“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豆豆不会出车祸的……”
邢皓轩听了转身柔声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儿?别着急,慢慢说。”
依伊抽泣着说:“下午豆豆跑到咱们小区找我,过马路时……”依伊话及此,便难受得说不下去了。
邢皓轩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奇怪豆豆为什么这时急着来找依伊,便开口问:“豆豆怎么突然来找你?”
依伊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此时低着头瘫坐在地上的豆爸,没有开口,但只是这一眼,邢皓轩便心里明了了。
这时,手术室门上的灯灭了,依伊三人见医生走了出来,连忙上前拉住医生,心急地问:“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缓缓地、语带遗憾地说:“我们已经尽力了,孩子已经……”
医生话没有说完,豆爸便已经放声痛哭,依伊腿一软,向后倒去,好在身旁的邢皓轩及时扶住。邢皓轩听了医生的话,看着怀中掩面哭泣的依伊,心里亦是痛心至极: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孩儿,如今却已与他们阴阳两隔,任谁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无法抑制伤痛的豆爸,突然向依伊扑去,好在邢皓轩及时挡住,但他仍发疯般地拉扯着依伊,哭喊道:“都怪你,都怪你!他既然去找你,你为什么不看好他!都怪你!”
依伊听了豆爸的话,更加自责,哭得亦是更加伤心。
邢皓轩一把拎起豆爸的衣领,将其逼到墙边,他个子本就高,又极有力,豆爸面对着居高临下地怒视着自己的他,无力反抗,只听得邢皓轩开口道:“你怎么有脸怪她?如果不是你打豆豆,豆豆会着急跑来找依伊吗?豆豆生前,你只知道喝酒、打他,不好好待他,现在出了事儿,你却只会把责任推给别人,你还是不是人,你是怎么做父亲的!”
这时身后的护士医生齐声惊呼:“唉!”邢皓轩回头一看,马上撇下豆爸抱住昏倒的依伊,大声叫道:“医生!”
依伊又梦见了豆豆被撞了一幕,那个场景在她的梦境中不断反复,成了她摆脱不了的梦魇。
“豆豆!豆豆!”依伊从在梦中惊呼着坐了起来。
“依伊,依伊!”邢皓轩握着她的手,不断地轻呼着她的名字。
“皓轩,豆豆,豆豆他……”依伊还未从梦境中清醒过来,疯乱地想要翻身下床,却被邢皓轩一把拉住,双手扶着她的肩与她面对而坐,一双眼睛满是心痛与担心,开口说:“依伊……”然后便如鲠在喉,再也说不出话来。
依伊看着邢皓轩,一刹那回到了她不愿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中,她知道那一切不是梦。她被抽光了力气般缓缓地垂下头,掩面而泣。
邢皓轩紧握住她颤抖的双肩,想给她力量,却发现自己也无力至极,他一时心如刀绞,第一次恨自己如此的无能。
“都怪我,全都怪我……”依伊边哭边说。
邢皓轩看着她如此的自责,不由得将她拉入自己怀中,如安抚一个孩子般,一下一下地轻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怎么能全怪你呢?如果不是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