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夹的名字很奇特——“扁舟”，里面放着几个草案，和一个成品文《金色时光》。钟灵拨通了赵明启的电话“喂？”对面声音很乱“灵儿你等一等。”随后“喂，灵儿还在吗？”“我在。你不方便？”赵明启嗯了一声“没关系，现在好了，老婆有什么吩咐？”赵明启又变成油腔滑调的样子。钟灵简短的说“赵明启，电脑我打开了。晚上不用做系统。”忽然没了声音“赵明启，在听吗？”“密码是什么？”钟灵顿了一下“是我们的恋爱天数。没想到吧”“嗯，你还好吗？”钟灵有些莫名其妙“我挺好的啊”“那就好！我下了班就过去，你等我。”对面已经挂了电话，钟灵吐了吐舌头发泄不满。

钟灵点开《金色时光》，否定了一开始自己觉得这是篇成品文的定论，大半页都是草稿，絮絮叨叨，杂乱无章。大致是两对人千辛万苦的恋爱，一个修成正果却离了婚，一个承诺遥遥无期。接着钟灵又点开其他几个，都是断尾的文章，内容很阴郁，让人透不过气来。

4点薛可人下班，带着小包子来道别。寒暄了几句，赵明启到了病房薛可人便走了，他摸了摸我的额头“你不舒服吗？”我摇了摇头“工作还顺利吗？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赵明启在包里找着什么“该忙的都忙完了，就提前回来了。”赵明启从包里摸出一个塑料袋“带给你的。”看他故作神秘，我接过手打开一瞧“是肉夹馍！”赵明启看着钟灵开心的样子“你就是只会吃的小猪。”钟灵冷哼了一下“快吃吧，我下楼拿晚饭。”钟灵点点头，目光却一直不曾离开手里的肉夹馍。

晚饭吃的很安静，赵明启没说话，他在等着钟灵发问。“明启，我们为什么谈了那么长时间的恋爱？”“因为我们还年轻，而且事业不稳定。但我们订婚很早。”“那为什么我们还没有孩子？”赵明启没有说话，钟灵低下头闷声说道“可人的孩子都3岁了，我都29了。”不知道为什么，钟灵觉得一只无形的手捏着心脏。赵明启将钟灵拉到怀里“对不起，对不起。”“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出车祸？”赵明启不敢回答，因为即使说出来，这也将是个弥天大谎。一时间数十种谎出现在脑海里“钟灵，你给我点时间好吗？我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给你听，你现在就好好养伤。”赵明启不想再对钟灵说谎，只求她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时间，修改错误的时间。钟灵意识到其中并不简单“我出车祸不是意外，是不是？”赵明启没有回应，钟灵觉得眼前就像有一个气球，如果再说下去，气球就会戳破，一切都会消散。临睡前钟灵问了一句“赵明启，我们之间是不是出了问题？我现在什么都记不得，难道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时机吗？”反正现在我可以毫无压力的做个局外人，我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因为这句话，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持续到第二天早晨。看着赵明启离开的背影，钟灵按耐不住拨通了薛可人的电话“可人，你能跟我谈谈吗？”薛可人的语气很急促“恩，现在很忙，午休去找你。”钟灵走到镜子前呆呆的看着自己，皮肤很白，成熟的气息掩盖了往日的青春，自己的人生算是彻底失败了。一个29岁的女人晚婚、晚育，很可能将面临离婚，连生存技能都没有，钟灵不敢往下想，于是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打发时间。

中午薛可人端着盒饭来找我“你找我什么事？”我有些害怕，但事情终究是要去面对的“薛可人，我想知道这些年我和赵明启发生了什么。你别挑好的说，我知道我们感情状况不好。”看着钟灵一脸决意赴死的模样薛可人笑了笑“你现在伤还没稳定，不适合说这些。”“薛可人，你不告诉我，只会让我胡思乱想加重病情。”钟灵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不会让自己出事。况且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跟听故事一样。赵明启如果是渣男，你也不想我蹲在火坑里吧。”薛可人搬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你们恋爱不是很顺利，你爸妈很反对，家境平凡，工资又很低。而你那会儿可是我们几个里面实习工资最高的，你说你喜欢他抠门会过日子。他真的很抠门，我们一起出去旅游，他一样也没给你买！”薛可人舒了口气“那会儿我替你着急，可没想到我自己却先沦陷了。我怀孕了，爸妈不让我嫁给旭川。可我还是偷偷的领了结婚证，那时你劝我别傻，我也让你别傻。可我们谁都没听进去，接着我跟旭川一起去了南京，接着我流产了。你和明启来看我，那时候旭川在外面有了女人，你警告了旭川却选择瞒着我。直到我第二次怀孕，旭川跟我坦白，他居然和蔡慧在一起了，我一气之下去了美国，一开始旭川天天给我打电话，还威胁我。我很害怕，注销了手机号码，我什么都学不进去，胎儿的健康状况不是很好，我每天钻图书馆开始研究，孩子生下来，我差不多成了半本百科全书。我选择留在美国学医，而你时常跟我发e-mail聊聊近况。旭川把我的出走推到你的身上，经常有小混混堵你的路，赵明启开始每天接你上下班。你爸妈终于松了口同意你和赵明启交往，直到有一天，你发e-mail跟我说赵明启的父母来定亲，你爸妈没同意，赵明启跟你大吵一架回了扬州。后来我们渐渐就不联系了，再后来我收到旭川给我发的e-mail他说你快死了，说这一切都